“但是!”叶清澜却是又摇了摇头:“此战关乎我南明国运,若是依你之见,当是立于不败之地,但惊雪将军与我早有计议,此战,不在水战!”
“这如何使得?”韩显急道:“那鬼方铁骑若是顺利渡江,这南京东面岂不是一马平川,届时我南京将士岂非都成了他蹄下亡魂?”
这时吴越却是抢先一步:“韩将军,内相想必有自己的计议,莫非你还不相信内相?”
韩显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多言,这叶清澜是何许人物,那是天下间最神秘的烟波楼的楼主,这世上独一无二,得知可得天下的慕竹,又哪里会出错?
“既是如此,还请韩将军负责坚壁清野,修葺南京城墙一事。”
“韩显领命!”
*********分割线*********“说!苍生妒在哪里?”冰冷的声音直传心扉,寒彻入骨,而那冰冷的紫衣剑正架在一位黑袍小道士身上。
“我,我不知道——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小道瞬间毙命,琴枫望着这满地的尸,丝毫未做停留,自燕京曾经的摩尼教据点走出,向着皇宫走去。
“说,苍生妒在哪里?”琴枫的声音越的冰冷,那紫衣剑所传出来的杀气直将这眼前的小太监吓得四肢软。
“我,我不知道。——啊啊,大侠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这小太监只觉那颈间已有血痕划破,当即再不敢隐瞒:“小人听说那位摩尼教的教主带着苍护法去了淮南杜伏勇处。——啊!”语音才落,便又是一剑封喉,琴枫收剑入鞘,转身向南。
淮南战场并不乐观,惊雪亲率两万南京府兵汇聚于此,可那杜伏勇徒有十万淮南军却是依旧闭门不出,依仗着淮南水路曲折,广布水中陷阱,倒也让惊雪不便进取。惊雪一身白袍,身上银甲闪烁,正独自静坐在大营之中,思索着破敌之策:“这杜伏勇不愧为摩尼教三魔将之一,行军布阵颇有章法,此刻据水而守,想必也是等着鬼方的援军。”
“报!南京急报。”惊雪思虑之间,便有近卫持信前来,惊雪展卷而读,略作思索,忽然起身决定道:“撤兵!”“果真撤了?”正值深夜,淮南水城之中,杜伏勇一身戎装,却是显得颇为滑稽,这杜伏勇身高七尺,却又骨瘦如柴,又生得一双过膝长手,故而行伍之间却是较之旁人更为悍勇,此人为摩尼教三魔将之一,以固守闻名于世,于鬼方入侵之时召集手下摩尼教众起兵,竟是一举吞并淮南,因之经营有方,又有流浪百姓慕名而来,眼下已成气候。但他终究不敢与惊雪为敌,且不说夜十方临行前一再告诫,即便是没有教主与八荒长老的命令,他也绝不敢向惊雪用兵,善兵之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自知,杜伏勇曾于江岸之上远观惊雪布阵,只觉那营寨之间严丝合缝,各寨紧密相连,所领之兵井然有序,若是偷袭,只怕还未出江面便被觉,若是强攻,只怕惊雪的两万府军顷刻间便化作两万『饮血』,要知道当初的饮血也并非天生,而是惊雪练兵三月而成,有惊雪在,便有饮血营。
“回将军,据探子来报,是收到南京城的传讯后决定的,却是撤了。”
“哼,想来是那南京城畏惧鬼方之威,急着把她给调回去罢。”杜伏勇如是想到,虽是避而未战,但能耗退天下第一名将惊雪,他也有些开怀,当即笑道:“还是八荒长老的计策高明,待那烟波楼与鬼方人打个你死我活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妙极!”
“叮”的一声剑吟传来,杜伏勇话音未落,只觉一股杀意瞬间密布全身,杜伏勇吓得赶紧往后一退,正坐在自己的帅椅之上。
“啊!啊!”两声惨叫传来,营帐之外的护卫瞬间毙命,琴枫走进营帐,见得营帐之中只有杜伏勇与那传讯兵在,当即不再出剑,冷声问道:“说!苍生妒、夜十方在哪里?”
“你,你是谁!”那传讯兵还未反应过来生何事,却是凭着本能朝着琴枫怒喝,琴枫甩手一剑,这小卒便化作两瓣,左右劈开而倒。
“紫衣剑?”杜伏勇征战半生从未如此胆寒,只觉这琴枫的杀气与生俱来,有那杀尽苍生万物的胆魄,当即问道。
“说!苍生妒与夜十方在哪里?”琴枫再次声,杀意更浓。
杜伏勇本该充满惧意的脸上却不知为何生出一抹微笑,虽是心中仍有惧意,但他已不似先前一般慌乱:“早就听闻烟波楼高手众多,今日能有幸见得紫衣剑,杜某心悦诚服!”
琴枫感受着他的惧意消失,心中已然猜到些什么,但却并未有所动作,她想听他把话说完。
“但是陆某却不是江湖中人,单打独斗之事,陆某是不屑做的,为将之道,最重要的便是——未,雨,绸,缪!”那一声“缪”字还未落音,琴枫的剑已然杀至,杜伏勇哈哈一笑,却是朝着帅椅一拍,竟是触一道机关,那帅椅顷刻陷入地中,琴枫还欲再追,却见那陷阱当即合整起来,琴枫猛地一剑斩下,那地面陷阱却是一裂,一股刺鼻味道传入琴枫鼻中。
“火药?”琴枫当即撤剑而走,那火药瞬间作,“轰隆”一声却将整座营帐炸成粉末,营帐之外,杜伏勇已从密道钻出,笑望着这漫天的浓烟,心中正自得意,却忽然双眼一收,只见浓烟之中一道踉踉跄跄的紫衣身影竟是站了起来,朝着江面飞奔。
“给我追!”杜伏勇见她已受伤不轻,当即下令,届时全营齐出,开船启幕,尽皆朝着琴枫逃走方向追去。
淮南水域甚是复杂,那紫衣身影出得江面,寻了一只小船划船而走,明显度比大船慢了许多,杜伏勇亲自领着大军追随,眼看就要追上那艘小船,当即下令道:“弓弩手,给我把她射下来。”
弓弩手立刻集结于大船之上,弯弓搭箭,一齐对准着小船之上的紫衣身影,正欲射出之时,忽然船身一阵摇晃,船上之人尽皆摔倒,杜伏勇不明所以,当即怒吼道:“怎么回事?”
“船,好多船!”已有军士现端倪,便在那江面转口之处,黑压压的江面上正有无数的战船驶来,战船齐整迅猛,各船之上高挂一个“雪”字大旗,势如破竹的朝他冲来。
“撤!快撤!”杜伏勇是何等人物,便在“雪”字旗出现的那一刻已然知道自己中计,当下顾不得许多,立即传令回撤,即便是付出再大伤亡,只要回到自己的地盘,那惊雪便杀不进来。
统兵善战之人,一个破绽便是死穴,此刻杜伏勇露了破绽,那惊雪若是能让他逃出,那惊雪也便不是惊雪了,杜伏勇刚刚下令回撤,只见那回身的水域之中各自又杀出几条战船,也不知是何时隐匿于此,此刻骤然杀出,也不进攻,只是各自驶往杜伏勇回撤之路,将杜伏勇的后路尽皆堵死。
一时之间,杜伏勇的大军进退不得,只见那惊雪阵中战船弓弩尽显,万箭齐,弓矢之上各带火星,直射在杜伏勇的船上,一时间火势燎原,烧得杜伏勇的水军乱了阵脚,可无奈前后被堵,无处可逃,只得慌不择路的在船上奔跑呼号。
千里长江之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底,终化作淮南军的炼狱之所。
“哎!”杜伏勇长叹一声,心知大势已去,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败了,心下一阵唏嘘,但此刻命悬一线,也不是长吁短叹之时,杜伏勇自船中取出一件寻常百姓衣物,趁着众人打杀之际,纵身一跃,蹲入水中。
此刻天已微微亮起,杜伏勇自江水之中爬起,终是游回了淮南,他自幼善水,自小便有『金州水花』之称,能长时间潜伏于水中而不冒头,故而才能借着夜色逃脱,此刻他浑身冰冷,又累又困,回到岸上也不敢歇息,便急着朝营帐奔去。
正自奔跑之间,一道紫衣剑影再度袭来,“轰”的一声,杜伏勇眼前地面炸得粉碎,那地上正插着那把他已然不陌生的紫衣剑。
“说!苍生妒、夜十方在哪里?”琴枫依然还是这句话,但这一次,杜伏勇已然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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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清子冷哼一声,不愿理他。
“要我说你那师傅可真不怎么样,就他那修为,别说俺苍爷,即便是咱们摩尼教的一个坛主,怕也是能轻松胜他,你若不跟了我,我教你一些好功夫。”苍生妒面露淫笑,却不知他说得那“功夫”是指什么功夫。
“八嘎!”清子一怒之下竟是连汉语都懒得说了,当即拔出长剑,一剑对着苍生妒刺来,苍生妒却是灵巧一躲,轻松躲过这凶狠的一剑,一个移步便凑至清子耳边,小声道:“怎么,才帮你杀了德川甫仁,你便这般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