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辰冷漠的望着她,最后才说:“汤圆,你的脾气太古怪,你爸都这样了,你还不知收敛……我实在是承受不起了……”
她只觉得可笑,还记得这个男人曾经口口声声将她哄得服服帖帖,说他一辈子都会做她的“小男人”。
她的确骄纵惯了,用现在话说——有些矫情。但她不是贱人,不会无边无际的无理取闹,两个人争吵十次,那么有八次都是因为刘亦辰开了头——不是迟到,就是抠门,再就是说话不算数。
戒烟戒到现在,刘亦辰还抽得起劲,她都忘记了当年是谁在车里声嘶力竭的告诉自己,一定会戒烟;他抠门,抠到相处的四年里只送给汤圆一个20块钱的戒指。这和她的首饰相比,寒碜的不能再寒碜,可她还是若获至宝的戴在中指上,一戴就是三年。
相反,她爱的炙热,不断地“骗”家里的钱给刘亦辰买东西。上到衣服手表,下到游戏装备,刘亦辰被汤圆带着从人间来到了天堂。直到现在,她都恨不得扒掉刘亦辰一层皮,那些钱还不如捐给希望工程的好。
父亲入狱后,家中少了一份工资贴补。身为银行高管的母亲虽然收入不菲,可大多都用来进行金融投资,她的手头自然就变紧了。
敏感的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刘亦辰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隐约不安——她和刘亦辰或许不久后就要吹了。她曾经偷看到刘亦辰QQ的聊天记录,他在向他的朋友炫耀,他找了一个有钱的女朋友。
如今,她没钱了。
那一天,刘亦辰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决绝而走。他冷漠的背影戳痛了她最后一点自尊,践踏了她对他付出的一切。她趴在阴森的公园里哭号了半天,最终在一个老爷爷的劝阻下擦了擦眼泪回到了家。
进了家门她就开始收拾行李,等她母亲加班后回家的时候,她说:“妈,过两天我要去外地自力更生了。”
这一下子可乐坏了汤圆妈,她一直都怂恿着汤圆外出工作,最起码不在熟人眼皮子底下混,干啥都是好的。可无奈她是死心眼,为了刘亦辰哪里也不去,不断的放弃外地的一切签约。
如今也好,他走了,她真正的自由了。凡事都有机缘,她和刘亦辰注定有缘无分。爱的再多,可抵不住现实的凄惨。
果真,男人绝情起来要比女人还狠心。
又一阵刺骨的冷风将她从回忆里揪了出来,汤圆空洞的眼睛终于聚起了光。嘴角一扬,她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渣男,自己为何还要去想他?
低头将大衣扣子扣好,带上了口罩,她拉着皮箱朝着出租车停靠点走。她先要去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慢慢的找房子。
A市距她家大概有300多里路,是承载着她大学时代的城市。她要在这里开启属于她的天地,挣许多的钱,然后换成钢镚一个个的砸死刘亦辰。
只不过,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复仇’。急性子的她忍不住有些懊恼,拼爹的年代,她父亲恰恰不再身边。
“哎……”
她叹了口气,灼热的呼吸变成了白气透过薄薄的口罩喷吐而出,逐渐晕染了她的视线。
就是这一时的恍惚,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红绿灯。木讷的拉着小红箱,呆愣愣的往前走。直到身后的人传来惊呼,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余光瞥到了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擦的雪亮,在那平庸的街道上显得那么耀眼。随后入耳的是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汤圆站在路口,呆若木鸡的看着那轿车猛打方向。
只是这方向,怎么……
死机许久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无奈已经为时已晚。只觉得膝盖被车头猛地一定,她连同那小红箱向后飞出了几米。
落地的瞬间,她侧着身子用手撑住了柏油马路,车速虽然不快,可她还是摔了个七荤八素。头脑一阵懵,她咬着牙晃了晃头,睁开眼打量起自己。
还好冬天穿得厚,并没有什么地方出血。只是被摔的身体一阵阵的闷痛,让她龇牙咧嘴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