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抱晏云清用了力气,因此感受更为明显。晏云清在发抖,神情一片空茫,视线似乎也失了焦点,看起来……很脆弱。
梁山月皱起眉头,那股郁气霎时散了大半。
徐时景仍在小声啜泣,不断往易墨身后钻,而易墨一边安慰他,一边警惕地望着晏云清。
再这么待着也不是事。徐时景需要安抚,晏云清的状态也需要先冷静冷静。于是他松开手,转而拉着晏云清,准备离开。
“你要带他去哪?”易墨出声阻止,“这是要畏罪潜逃?”
“这件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易墨冷笑,“人脏并获,还有什么可辩驳的。你要包庇他吗?”
相处几个月,虽然多数处于火药味十足的敌对状态,梁山月对晏云清的秉性却也有几分了解。
他会生气,但怒火总被更大的从容自持包裹着。梁山月不认为他是个会被冲动驱使,从而丧失理智的人,他会这样粗暴对待徐时景,本身就与他从前的行为模式不符合。
但他不欲与易墨解释——就算解释了,他大概率也不会相信,只把这当做梁山月意图给晏云清脱罪的证据。
见他不回答,易墨眼中闪过恶意,“他伤害时景,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梁山月瞥了他一眼,“随便你。”
晏云清的状态很差,直到回到房间,他仍然没有从恍惚中恢复过来。
梁山月坐在另一侧,“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云清迟缓着转动头颅,半晌,他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又”?梁山月捕捉到不寻常的词汇,疑惑逐渐堆积。他在知晓徐时景现状之后便调查过晏云清,确信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他的家世不错,但父子决裂,自身的势力也不足以掩盖罪行。
哪来的“又”呢?
……
安顿好徐时景,易墨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拨通通讯录中唯一一个联系人的号码。
“嘟”声持续不过几秒,对面接起,如大提琴般华丽低沉的音色传来。
“情况如何?”
易墨脸上的愤怒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掩激动的神色。
“录到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紧绷,“晏云清果然如您所说,做出了冲动的行为。”
“很好。”对面人轻笑一声,“等到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捅出去——记住,保护好徐时景。”
“我知道了。”易墨暗自腹诽,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一定会保护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