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某方面想,应该为他高兴的,是不是?
她如是安慰自己。
拉开盥洗室的移门,回到卧室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江淮还保持着四仰八叉、赤身露体的样子在床上躺着,目光空洞地瞪着天花板。
“对不起,我的脑子、我的身体根本就不该想那些东西……我弄脏了你的床单,更弄脏了你的手……”
书俏惊慌而心痛地意识到:自己在帮助江淮释放之后便冲入盥洗室的第一反应可能刺伤了他。她快步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看着他说:“你不脏。不过,如果你觉得清理一下会更舒服的话,我来帮你好吗?”
他的眼珠转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不知为何心虚起来,站起身说:“难道你想明天等培安来了,让他来弄?万一他看出什么……”
“麻烦你了。”他说,“瞧,我就是这么麻烦的。”
她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冲口而出道:“我早瞧见了,行了吗?”
她用脸盆去接温水,流动的水柱让她愣神,直到水满了很久才关掉水龙头。江淮见了她,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还是忧,可他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却弄得她心烦意乱。他是那样平静地任由她为自己擦洗身子,不止话不说,连眼也不眨,直到她端了水盆离开卧室,他也什么反应都没有。
再次回到卧室,见他还是老样子,她憋不住了,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向他道歉:“江淮,我脾气急,你别在意。”
沉默。沉默。沉默。在她就要以为他不会回应她时,他突然张口道:
“不,你那么温柔、那么好,你为我做的……‘治疗’,我……我很开心……”他咬了咬唇,脸孔再次绯红,“只是,这不该是你做的事,我不希望更不忍心让你做这样的事。别再……”
“你想得美哦!”她拼命屏住眼泪,抽了口气,咧开嘴憋出一个笑容来,继续道,“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啦!不过……至少今晚我们证明了一件事……你、你的‘小小淮’,还很‘活泼’呢!”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禁像个娇羞的少女那般拿手捂住脸,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窥江淮的表情——而他正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谢谢?”他用的是问句。
“谢什么?”
“你的治疗和你的……夸奖。”
她的手掩住嘴,却掩不住哈哈的笑声。
“谢谢。”他说。
她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这会儿变得轻松了一些。
“我帮你穿上睡袍吧。”她可不想他着凉,更不想让培安第二天早上看到自己的主人赤裸地躺在她的床上引起不必要的遐想。
他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因此并没有依照他平日的性子那般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