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安说得对。”江淮接道,“已经害你折腾一晚上了。”
这句“折腾”一出口,他和书俏的脸同时红了。两个人凑巧又视线相撞,打了个对眼。书俏心虚地觉得,许是他和自己不约而同地联想起一些“奇怪的事”。紧接着,他们竟同时轻咳了一声,表情十分尴尬。
培安看看他,又看看她,一脸狐疑。
江淮支吾道:“我是说……你昨晚照顾我,一定很累。”
“知道知道!”她提高了声音,潜意识里似乎觉得说话响亮些听上去会比较有可信度,“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糟糕!这下,培安看他们的表情更古怪了。书俏暗自捏了自己一把大腿:培安才不奇怪,明明是自己和江淮比较奇怪!
“培安,我们走吧。”江淮正了正色,似乎已经打算彻底结束刚才的话题。
还是江淮的方式比较奏效,培安果然停止了对他俩的打量。
书俏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江淮让培安停一下,随即自行操控轮椅掉了个头:“好好补个觉,书俏。”
她说:“你也是。”——她知道这一晚他睡得并不踏实。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轮椅被推进电梯间,然后,她合上了房门。
她吸了口气,客厅里还残留着他的古龙水味道,地板上隐约有几道轮椅滑过的痕迹;卧室虽然看得出经过了一些简单的整理,却仍然有一些不同往常的细微凌乱。
床头桌已经被培安收了起来,牛奶杯和面包碟都放在了床头柜上。杯子里的吸管一头向下弯着,有一点咬过的瘪痕。
那些江淮留下来的生活痕迹,让她一想起来有些心疼。
困意渐渐朝她袭来。她甚至没有精力打扫一下屋子或者洗刷一下杯碟,就直接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书俏是被手机铃声闹醒的。她本来因为被吵醒还有点小小的窝火,一看来电显示的人名,立马没了脾气。
“江淮,什么事?”
“你还睡着?”他说,“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她赶忙否认,“就是躺着,懒得起来。”她快速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我打来是想确认一下,你现在是否在家。”
“我在!”她说,“你要来吗?”
“不,不是我,”他说,“我让莲姐来你这儿一趟,因为……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不想害她白跑,就先给你打个电话确认。”
她听得不甚明白,只是一时间也没多想,就说:“哦,我今天不准备出门,她随时来都可以。”
“那就好,你可以再休息一会。”他的声音很温柔。
“哦。”她的脑袋还没完全清醒,意识朦胧地挂了电话,这时才觉得有些奇怪:江淮让莲姐来她这里酒精是为什么呀?
她想回拨过去,又想到他接电话可能不像常人那么方便,况且,他也说没什么大事,如此一想也就作罢了。倒是睡意已然全消,她干脆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停当,烧上水,准备迎接客人来访。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莲姐到了。
可是,书俏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
“林小姐,你好!”莲姐一进门,就把手中的两个购物袋递到了她的面前,略弯腰行礼道:“这是先生托我带来的东西。那是先生让培安陪着,自己亲自去商场挑选的,希望林小姐千万不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