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竭尽全力安慰他,不希望他把这次失败的的责任一股脑全揽到自己身上,咬咬牙说:“我想,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
江淮似乎有些意外:“我以为……”
“因为我对你主动,所以看上去很*吗?”她有点生气。
“不,我只是觉得,你表现得很……”
书俏哭笑不得:其实,她的经验多半来自书本,很多还是教学书,作为康复专业的学生,关于脊髓损伤患者的性康复方面,她也不是没有涉猎。也多亏了这些涉猎,才不至于在和江淮欢愉时陷入手足无措。
“书俏,你别生气!我没有资格追究什么。”江淮很焦急地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你的身体,完全由你自己做主,不受任何一个人掌管,除了你自己!你是个好女孩,和你有没有那方面的经历完全无关!身体和灵魂是不应该被绑架在一起的!”他的右手摆动了一下,似乎很激动。
她见他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伸出一根食指,抵住了他的唇。
☆、第38章
生活中,她曾经接触过不少“直男癌”患者:性别优越感爆棚,将女性“物化”为私有财产,好在,她的江淮看上去虽然有些“老派”,却是个懂得尊重女性的真正君子!她为此庆幸,自己果然眼光不俗,心里对他更是添了几分敬重和欢喜,不觉笑道:“江淮,你超‘man’的!”
他不说话,只是微微摇头,眉眼透着浅淡温柔的神情。
在征得他的同意后,书俏推他去浴室做简单的清理。
她是那样神态自然地用温热的毛巾替他完清理下身,将裤头拉回腰际,最后还不忘仔细地整理好裤子上那些细微的褶皱。
江淮说:“有时候,还是免不了要你屈就做这些事。”比起负疚,他的语气更倾向于坦白。
“如果这是一种‘屈就’,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并无抱怨,欣然处之。”
书俏站起来,将他推出浴室。
尽管她仍不舍与他告别,她却已看得出来,他的身体露出了一丝疲态,于是她主动叫来了培安。好在,今晚他们还有一点共处的时间。
一坐进车里,培安主动替他们升起了前后排的隔离板,书俏吐了吐舌头,羞涩地对着江淮挤挤眼睛:“我说,你真该给培安涨涨工资,那么善解人意的生活助理,上哪儿找去?”
“你说得对。”他孱弱却主动地牵住在一旁的她的手指,“书俏,我很幸运。”
能说出“幸运”两个字,对他来说有多么不易——她当然很清楚这一点。“我也很幸运,江淮。其实,有过一次心动之后还能再次心动,是很难的。我心动过、也心伤过,可是,我以为跨不过去的一些事,因为现在有了你,我不再遗憾……”
江淮道:“瘫痪以后,我从不敢爱,可‘爱’又是难以控制的一种感觉,过去,我选择逃避退缩,而现在,你让我无处可逃!”
“并不是我让你无处可逃,而是你自己不想逃了,是不是?”她拿起他的手,贴合在自己的脸颊上。
“是的。”声音明明有些颤抖,听上去却透着一股下定了决心的坚定。
车子在书俏的家门口停下,下车前,她与他约定了第二天复健的时间,书俏在窗台上,看着他的车子在夜色中离去,心里既充实又隐隐有些空荡。
——原来那句话并不是虚假的空话:刚刚分开,思念便已启程。
要不是怕时间太晚造成扰民,她真想打开客厅中钢琴的琴盖,弹奏一曲聊解心底相思。终究她还是做了个有公德心的人。一时半刻睡不着觉,干脆上网查询一些装修信息,打算把自己这套公寓的卫生间小小的改装一下,更方便江淮的使用。有些问题,她不得不有现实性的考虑,江淮行动不便,往后与其每次约会都往外面跑,不如多来她这里,既亲密又方便她照顾,万一某天他累了,在这里过夜也可以。那么,房间里尤其是浴室的适当改装便势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