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陈墨白伸手将他面前的酒杯挪开,郑重地把自己拿来的啤酒放在他的面前。
“那么你应该让自己也醉一点。不要太清醒……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那么我要怎样行乐?”
“做你想做的事。”陈墨白的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
“怎样做我想做的事?”温斯顿又问。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不要把自己的渴望关起来,让它完全释放出来,全部都给那个人。让他被你的渴望淹死……哪怕你一句话不说,对方也会像你想要他一样——为你疯狂。”
陈墨白对着瓶子喝了一大口啤酒。
“一句话不说也能成功吗?”
温斯顿的声音始终淡淡的,就像一条古老的河流,从这端遵循着永久的轨迹,流淌向另一端。
“别想那么多,尽兴就好……”陈墨白起身,走向正在和朋友们开心聊天的小巧身影。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看着他的新娘,将她缓慢地从朋友中间拉了出来,低下身来鼻尖蹭过她的鼻尖,然后继续看着对方。
空气变得缓慢起来,每个人的心头像是有一只手在撩。
朋友们大呼“受不了”,“又开始虐狗了”,“走走走,我们回家”。
温斯顿颔首向主人告别,随手拎起桌上的酒瓶,和宾客们一起退场。
就在他关门的那一刻,陈墨白的声音响起:“嘿……温斯顿……”
“嗯?”温斯顿转过身来。
“你可以很性感。”陈墨白笑了笑。
温斯顿扬了扬手,转身离开。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一处墓园。入口的门已经关闭了,所有灯光都熄灭,只剩下月光如同薄纱一般落在起伏的墓碑上。
看起来并不恐怖,相反静谧而安宁,仿佛世间的一切繁杂至此都沉默。
温斯顿侧过脸来,在逆光之下,隐约而神秘。
“及时行乐吗?”
只看见这个修长的身影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极有爆发力地冲向铁门,一跃而过。
落地之后,他扯开自己的领结扔到一边,转身从铁栏之间将放在门那一边的啤酒瓶拎了回来。
一排又一排的墓碑仿佛固执地仰望着夜空,等待着他的到来,而温斯顿却毫无留恋地径直走向最里面,停了下来。
那里埋葬着他今生唯一的对手——亨特。
一个一级方程式的顶级车手,却死于车祸,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更讽刺的是,从此以后无论多少所谓的“天才”前仆后继,他范恩·温斯顿依旧是孤独的王者。
温斯顿将啤酒放在亨特的墓碑前,唇线弯起一抹弧度,看似从容地将夜色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