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风铃晃动,清脆的声音响起,杨生动顶着亮眼的阳光进来:“真是热死了,这天气真的正常吗?”
何舟在收拾桌子上的餐盒,许节林站在吧台边栓围裙,一边问他:“你从哪来?阿河店里?”
杨生动摇头:“我从医院过来,奶奶情况突然恶化,大早上就被医生叫过去。”
“怎么说?”许节林问。
“情况暂时稳住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她太痛苦了。”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沉闷下来。
许节林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样的病人,无法得知到底是怎样的痛苦,不过杨生动曾描述过半夜老人因为疼痛而哀嚎的声音,内心某一层东西在听到那种声音后被激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想到这里她主动换了个话题:“你不去阿河店里帮忙?他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一开始不被看好的鸡排店现在竟然经营得如火如荼,这也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杨生动呵一声,表情虽然是不屑,但眼角带着笑意:“他最近可神气了,嫌弃我碍手碍脚。”
想起什么杨生动问:“五一回家吗?”
许节林想了下摇头:“机票太贵。”
她想起离家前和褚翠的那番对话,以及之后生活费莫名都是许强转来,姐姐打电话来让她不要犯倔,把钱收了。
其实她一开始不收生活费是有点要和褚翠叫板的意思。
你不是总说我什么都做不好吗?不是总想让我按照你的意愿生活吗?我偏不,脱离了你的掌控我照样能活得很好。
但是叫嚣过后了,她并没有得到期许中过瘾的感觉,反而心里哽着什么东西不太好受。
特别是最后她因为这种心虚没有坚持下去将钱收了,就有一种嘴硬膝盖软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许宝林呜咽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姐,外公走了。”
于是,原本不打算回家的许节林,提早请了两天假赶了回去。
老人是因为意外去世的,年纪太大神志不清从公园的栏杆一跃而下,以为自己是在跳河。
家里一片阴沉,底下的小辈就乖乖的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天葬礼,大家都没怎么阖眼。
结束之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睡觉。
对于老人离世这件事许节林不同于姐姐妹妹们,葬礼当天她并没有太大感受,但当一个人躺在床上,一闭上眼,想到那个一辈子为儿为女、心系国家大事、对小辈没说过一个不字的人没怎么享福就那么离开了,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