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过了今宵,这座宅邸将与她再无瓜葛,而即便回到箫府,心中的那份空落又岂是轻易能填补?
但她表面依旧风轻云淡,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
那笑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哀伤:“并无太多物件需搬,仅是母亲生前常用的几件日常器物,加上一套旧衣裳,其余的……便随风散了吧。”
最后那几个字,似乎重若千钧,日光听罢,心中虽有疑问,却深知作为仆人,遵从便是最好的回答。
翌日,晨光微照,锦歌怀抱精致的梳妆盒,手提着承载着母亲记忆的旧衣,外加一只陪伴多年的小板凳。
其余的过往种种,她选择放手,因为过多的旧物,只会让思念的藤蔓缠绕得更紧。
日光亲自护送锦歌回箫府,这一行为。
让府中下人对锦歌投以异样的目光,仿佛看出了大人对锦歌不同寻常的情愫。
而日光,作为心思细腻之人,自然懂得这背后的意义,安排好锦歌之后,他便匆匆前往婆子们的居所。
回到府中,日光即刻差遣管家召集那五位婆子,她们在院中不解地站立着,心中揣测着种种可能。
孙妈妈与李妈妈虽有所猜测,但也未能完全确定。
日光抵达时,院子里已聚集了不少好奇围观的婆子。
连之前离府的也回来了,人群中不乏有人暗自思忖,难道那几人做得多却讨不了好,将面临责罚?
然而,日光开口,却是在场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数日来,诸位妈妈辛劳备至,公子深知你们默默付出,勤勉不已。公子强调,绝不能让踏实做事的人吃亏,尤其是锦姑娘也曾向公子夸赞过你们的用心。因此,公子特令我,赏赐每位五两银子,以表心意。孙妈妈与李妈妈因侍奉最久,额外奖励五两,并调至尊贵的灵虚院服务。”
日光话音刚落,院子内瞬时喧嚣四起,五两银!这对于一般每月只有几十文月钱的婆子们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抵上近十个月的生计。
曾几何时,她们还在私下议论孙妈妈与李妈妈服务于那位看似寒酸的老夫人是多么不值,生活艰苦,膳食粗劣。
如今,仅仅三个多月的忙碌,却换来了近两年的收入,而且工作并不繁重。
更何况,孙妈妈提及在宋家的日子轻松愉快。
煮食、熬药、扫地,不受半点委屈,那位宋姑娘的母亲更是平易近人,无丝毫架子,这份待遇让人艳羡不已。
每日,当第一缕晨曦悄悄探入简陋却温馨的小屋,伴随着窗外鸟鸣与远处市井的隐约喧嚣,他才会缓缓睁开眼帘。
享受那份由内而外的自然苏醒,没有急促的呼唤,也没有繁重事务的催逼,只待身心彻底舒展后,方才悠然起身开始一天的劳作。
而夜幕低垂时,他也总能在星辰初现之时便安然就寝,鲜少有熬夜之苦,除非是半夜偶尔起身,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
踏着皎洁月光,查看四周一切安好,心中满是宁静与满足。
谈及这份工作,实在是与往昔府邸中的生活大相径庭。
昔日,他需肩扛沉重的职责,日复一日在府中奔波劳碌,每一寸肌肤似乎都承载着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