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池感知着十白阴在外头传来的信息,推着时间,倒是应下“你说是那便是吧。”
叶瑾扳回一局却并不怎么高兴,他听出对方的随意,也知此时并继续讨论这个的时候,只好用最凶的语气重复“不准说话了。”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也不准碰我。”
叶卿池这回倒是真听话了。
他闭眼分神,透过十白阴的眼眸去观察外头的动静。
就和叶瑾说的那样,魔种确实是来了。
为首的魔种体型庞大,走起路来慢慢吞吞,一张脸拉得老长,下巴直直落在腰侧,弯曲如枯枝的手指之间还捏着一只灯笼。
灯笼款式很旧,衔接处也有些起锈,起来很有年头。
赫然就是灵体回忆中用来聚魂的那只。
灯笼还是那个灯笼,可魔种却并非百年前瞧见的那只。
叶卿池收回分神,缓慢睁眼。
叶瑾对外头的事尚不知晓,却已悄然唤出北望剑,将其藏在袖中。
两人藏在屏风后静静等候魔种到来。
窗外雾气飘散,顺着呼啸的风一并卷入屋内,将所有蜡烛一一吹灭。
紧接着,在一阵拖沓声中,有奇怪嘶吼陆续传来,像牛又像狗,吵得人心烦。
魔种显然也被吵到,它站在医馆门口并未进去,转身便长大了嘴,直接将距离自己最近的魔种一口咬掉半个身子。
在诡异安静中,那魔种将身转回去,一边咀嚼,一边拎着灯笼就推门进了医馆。
来了。
开门时带来的风吹过屋内一切,同样让叶瑾的发丝往后飘去。
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去抵住屏风,叶瑾凝神去辨外头动静。
进来的魔种明显不是第一回来这做这种事。
它抬手让街上的魔种在外待命,只有自己一魔进来,后又将门重新合上。
木门被扣上的声音清晰传来,叶瑾转着眼,谨慎将自己往后靠去。
他下意识以为自己靠墙站,这种情况下习惯着想将自己的存在感变为最小。
可鼻尖冷香传来,叶瑾想起身后有人,这下靠也不是不靠也不是,只好撑着腰斜斜站着。
这姿势很累,反倒是叶卿池没下去,搂着他腰的手一个用力,直接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去。
两人的心跳一时间重合般跳动,无端让叶瑾生出了说不出的微妙感。
越是在这种时候,叶瑾的心思就越飘散。
以至于他忽然开始回忆起记忆中的清昼了。
若是无量峰上的那人,指定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但又为何
他思绪堪堪停住,垂眸去瞧自己腰上落着的那只手。
叶瑾眼眸微闪,最初被他否定的猜想再度浮现,这回却没被他在第一时间按下,而是在后头打了个存疑的问号。
他的这位师尊,又或是好哥哥,似乎真的有种说不明晰的奇怪。
甚至割裂。
叶瑾尚在思索,这时屏风外的魔种倒是动了。
勉强在下秒回神,叶瑾再度捏起北望剑,重新调整好情绪去做准备。
魔种行走间伴有一种黏腻声,由远至近缓慢传来,直到停在药柜面前。
屋内无烛无火,外头又浓雾弥漫,整间屋子的光亮就只有魔种手中的灯笼在隐隐发光。
叶瑾他们躲藏的屏风是医馆用于遮挡患者,故厚实又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