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半年前朝堂动荡,世子也有所耳闻。”
“那是首辅贪污受贿,卖弄职权,与我侯府何干?”
侯府跟首辅一直不睦,萧宴之自认为首辅败了,于侯府是好事,再说他们侯府世代清廉,断然做不出卖弄职权之事,若是有,早在半年前便该抄家下狱了。
那首辅一家此时都已经在三千里外种上树了,他们还能平安无事稳坐侯府?
他坚信此事跟他们侯府无关。
顾北初笑他天真,接着说道;
“卖弄职权确实跟侯府无干,可又因首辅一案,牵出了户部彻查,牵扯出了朝中勋贵欠了朝廷的银钱,圣上大怒,勒令要这些欠钱的勋贵皇亲半年之内补齐亏空,否则便要夺爵下狱。”
随着顾北初缓缓道出的话。
萧宴之的心也跟着下沉。
因为他不傻,反而非常聪慧,祖母说他是最像祖父的。
顾北初口中的话,让他隐隐猜出了,不,不能说猜出,是笃定,这些勋贵人家里,就有他武阳侯府。
瞧着他的脸色,顾北初欣慰一笑,还好,不到蠢笨如猪的地步。
“所以”顾北初停顿了一下,也让萧宴之的心跟着停顿了一下。
“世子能否猜出,为何我一个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女能嫁进侯府,当世子夫人,还在进门第一日便有了掌家权吗?”
顾北初浅言轻笑如同一记重拳,砸在了萧宴之的心头之上,让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受下。
反应过来的,萧宴之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踉踉跄跄地从蘅芜苑走了出去。
他不信,他要去找祖母问个清楚。
他们武阳候府何等富贵荣耀,怎会欠下朝廷的亏空。
萧宴之是个不当家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自然也不知如今侯府富贵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随时可被颠覆。
月影端着茶走进来,不明的喃喃道:“这世子怎么了,怎么感觉受了打击一般?”
“不是打击,而是不敢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
顾北初说完,继续坐在书案前,盘算账目。
“账房那边怎么样了?”
晚间的时候,顾北初让人在府中原本的家学的院子腾了出来,让账房先生,跟顾家的账房,在那里盘算账目。
此次顾北初要求速度,所以他们一行人正不眠不休地加紧奋战呢。
“送了些羊奶过去,刚才林先生,说两日便能清算清楚。”
“好,给他们在府中腾几间客房出来,让他们好好休息。”
“是。”
一连两天侯府众人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生怕查到他们头上。
这日是,三日回门日。
侯府众人虽然提心吊胆,但老夫人跟穆婉芝是个明事的,早早地命人送来回门礼,月影打开,顾北初瞧了瞧,有几样东西都是宫里赏下来的,是个好物件,也是她正需要的。
“月影,收下吧。”
转身又对着穆婉芝身边的默默房妈妈跟越氏身边的杜嬷嬷说:“劳烦房妈妈,杜嬷嬷代晚辈谢过祖母跟婆母,待晚辈归来再前往谢过。”
又让禾池给了两位两片金叶子当赏钱,便送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