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很危险,无数次枪林弹雨里穿行而过,他在生死边缘丢失了曾经那种身为军人的抗争、暴虐与追逐任务成功的快感。
只有活着才是一切的动力。
王淞想到甘自森十六岁的成人礼。
甘家门第森严,规矩一箩筐,他和席斯言的成人礼再怎么无趣也还有宴会和玩闹,只有甘自森。
少年清俊的身姿站在宣誓台下,在很多人的见证下背诵希波克拉底誓言。
他的父亲当着所有来宾的面,严肃地说:“你虽然不如你的姐姐优秀,但你也是我们甘家的孩子,希望你牢记初心,一生以家族荣誉和病人利益为己任,祝你成年快乐。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为自己负责,你是Alpha,永远不要试图寻找退路。。。。。。”
少年背着沉重的躯壳,仍然站得挺直,他说好,转过来的脸面无表情。
他们揽过他的肩膀,说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
甘自森笑着看他:“王淞,以后我们就得分开了,你要进部队了。长大就是各有各的使命啊。”
他愣了一下,只觉得少年笑得好看,那种好看里的情绪很少,他甚至说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陌生的感觉侵袭四肢百骸。
那时候他说了什么?
他说:“不会,我每个月可以申请一天假,我都会回来看你。”比他们都高大的年轻Alpha站到甘自森身后捏着他肩膀,声音很轻,“别听你那个老古板爸爸胡说,你是风。”
甘自森迷惑:“什么?”
“我说,听过那首歌吗?你像风一样自由,别听你爹说话!我来对你负责,我做你的退路。”
他们年轻,不知道话语的分量。
王淞信守承诺,每个月雷打不动从部队跑回来,跳进他的宿舍,爬上他的床,后来翻进他的公寓,还是和他靠在一个枕头上。
他希望甘自森无论被推着走向什么地方,都记得一件事。
王淞永远在你这边。
那种依恋和牵挂,暧昧的誓言和肢体,扯掉遮羞布以后,才显露出本来的面貌。
他说我们要分开了,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