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你,你说对我一见钟情。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钟情的是什么。后来我想,大概是脸吧。我唯一能拿得出手,能被人看上的就只有这张脸,可是脸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温穆,你那天夸我名字好听,那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
她再次停住。
调整下呼吸,把语调降下来。
停两秒钟。
把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答上。
“随颜帆,颜帆是厌烦的意思。”
不是有颜色的船帆。
就单纯的是厌烦而已。
她生理学上的父母。到底是多讨厌她。才给她这样一个名字,她没有想清楚。
但她想清楚了外婆给她改名字时的用意。
外婆翻遍字典,把那两个字换掉,大概就是想让她活的有颜色一些。
她也是遇见温穆那天才想到。
可是。
被黑色同化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带上色彩呢。
温穆掐断自己手中的烟,把这根断成两截的香烟塞进口袋。
停一瞬,他又从口袋里翻出一根新的。
“介意我抽吗?”他问随颜帆,声音哑、涩。
随颜帆摇头。
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几乎要被自己掐出血痕。
但她没有感觉到疼。
空气很安静。
只有校园的广播里偶尔飘来一阵声音。
这声音,合着他点烟时拨弄打火机的动静,稀稀漱漱,让人不安。
随颜帆把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饮尽。
把杯子放在地上。
还是要给这番话做结尾的,她在心里想。
于是她拉直唇线,再次侧眸,看他的眼睛。
“学长,别对我好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