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它内心深处是向着肖衍老大的呀,好脾气好说话还会做各种好吃的,也没有像别的动物那么厌恶或害怕它,可可可是饕餮老大实在太可怕了啦。总觉得不表态,马上就会被他咬死!
肖衍面无表情地转头,以能杀人的眼神表达了对化蛇软骨头的愤怒:“我记住你了。”
如皮鱼和鹦鹉则是吓坏了,饕餮要跟过来?开什么玩笑?它们一点都不想在本该最放松的睡眠时间依然胆战心惊呀!呜,一定会做噩梦的!
自己这边的战火,总不能无辜烧及别人,要怪只能怪饕餮脸皮厚,肖衍决定专心对付这罪魁祸首:“我要独自睡在大厅,宽敞。”
“不行,大厅得留给化蛇,让它跟如皮鱼鹦鹉它们一间,会把小动物吓坏的。”饕餮眼睛都不眨一下。
化蛇:“……”
哈,两个老大打情骂俏,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它?
肖衍反抗许久,未果,最终懒得跟厚脸皮的老虎计较,抖抖耳朵进了房,扑腾着跳上了床,面对着墙壁趴着,留给饕餮一个圆润的毛绒绒的小屁屁。
饕餮看得心痒痒,非常想扑上去揉两把,奈何今天这笨狐狸已经快要真正炸毛了,好的狩猎者需要知道见好就收。于是俊美的青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往床上一躺,还特地跟面壁的肖衍隔开不小的距离,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完全没有图谋不不轨。
肖衍炸着毛等了许久,见这家伙始终没有动静,浑身的毛毛才平复下来。都说眼不见为净,可自己面着壁,心却还是乱糟糟的一团乱麻,急需想点什么事来分散注意力。
默默地数了一会儿羊,睡不着。想了会儿山上的动物们,更加清醒了些。无奈之下,不知怎的想到了老爷子智白天给他看过的竹片。
那写着遮掩妖气掩藏尾巴之法的竹片也不知是老头儿从哪抄的,字面意思虽不难理解,可内里总似乎另藏玄机,有些地方似乎在说如何掩去形迹,又似乎语带双关,意有所指。虽然肖衍文言功底不错,还有老头儿费尽心思的各种注解和猜测,但也对此疑问重重。
只知道这功法转对妖兽起效,于人类似乎全无用处。老头儿顺手记下来后,还曾非常勇猛地尝试着自己练过一阵,全无效果后就放弃了。而妖兽一般执着于力量和速度的对抗,再者也只剩异能的比拼,并不像天生孱弱的人类那样需要拼命钻研什么功法。况且,他们压根信不过这种一看就是人类琢磨出来的东西。
这么一来,这功法的地位就比较尴尬了。不论当初是有人出于什么样的缘故留下了它,现在它的功能便仅限于遮一遮狐狸尾巴之类的雕虫小技了。
虽然老头儿严肃地让他们不许拿此技害人,但饕餮其实压根看都懒得多看两眼。
可肖衍和饕餮这天生强大的妖兽不同,他曾是个人,相当清楚人类在某些方面的创造力,那绝对是可以带来奇迹的。更何况,老头儿还在功法被饕餮小看之时,嘟嘟囔囔着说这或许还是上古时候流传下来的。
左右现在无事,又想着转移注意力,肖衍便一心一意地想着那段不长的功法,百无聊赖地把里头遮掩妖气改变形貌的小窍门一个个试了过去。
饕餮曲着一条腿,又把另一条腿架在上头,双手枕着后脑勺,哭笑不得地看着肖衍一会儿把尖尖竖着的小耳朵整成垂着的,一会儿把尾巴变成一二三四五六条,跟孔雀开屏似的。
这狐狸,心也是真大。
折腾了一会儿,大约是累了,高高竖着的左右摇晃的大尾巴慢慢垂了下来,呼吸也放缓了,小脑袋一点一点低下去,尖尖的鼻子抵着毛皮,竟是就这样睡了。
饕餮沉住气等了一会儿,见笨狐狸貌似睡熟了,试探着伸手,小小扯了一下他尾巴。
肖衍的尾巴条件反射般地团了团,却没有醒来。
饕餮的胆子就肥了,轻手轻脚却毫不客气地把肖衍往自己怀里拨了拨,胳膊一环,霸道地把他圈在了自己的地盘内。
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凑过去?不惊动笨狐狸不是更好?得了吧,他挪过去了明天笨狐狸还不得炸?什么睡相差之类的指责肯定不会少,说不定还会借机搬到大厅跟化蛇作伴去。
作为一只聪明的山大王,他真是把一切考虑得太周全了。
以前的饕餮习惯一只兽睡一个大大的洞穴,连洞外的大树上栖了几只爱吱吱喳喳乱叫的鸟儿都觉得烦。后来被肖衍捆着扔在洞中,很是不习惯了几天,可那会儿肖衍拿他当储备粮,只当这小老虎是被捆住了不安,自然没有太在意。折腾了几天,竟然也习惯了睡觉时洞中还有其他活物。
而现在,听着隔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看着怀里乖乖巧巧贴着自己手臂的小狐狸,饕餮竟然也没感觉不适应。
不得不感叹世事的奇妙,就在数月前,他在钩吾山上撒野时,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的。
不过饕餮是懒得感慨这类变化的,他正有些新奇地打量着睡着的肖衍。
小小的身子,圆滚滚的肚子一起一伏,尾巴往身前一团,乖乖巧巧的。尖尖的耳朵尖尖的脸,狭长的仿佛画了眼线的狐狸眼闭着,比醒着时少了几分狡黠,多了几分安静。小鼻头一耸一耸,微弱的气流随着它的动作一进一出。
看得他也想睡觉了。
饕餮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身子动了动,变成了一只挂着小翅膀的小老虎。把脑袋小心地往肖衍身边凑了凑,身子团了团,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肖衍却并不像饕餮以为的那样睡熟了,事实上,他陷入了一种相当奇妙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