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帅,”我笑眯眯,表情绝对欠抽,“怕抢。”
常文心瞬间暴走。
这段时间接到的委托不多,我也懒得动弹,一般都推了回去,每天照旧宅在我那间在小巷子里的事务所里。这天收工了从事务所里出来,穿过脏乱的小巷,又在路口那家新疆面馆对面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
还是夹着公文包在吵杂的面馆门口站着,童律师一脸阴鸷,不时对泼到脚下的脏水大皱其眉。
我晃悠悠走过去:“您好啊,这是等我?”
额头的青筋爆了一下,似乎是压抑下了怒火,童律师才开口说话:“李黍离,寒暮呢?”
“啊?”我眨眨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你!”童律师咬了下牙,“你什么时候从D城回来?”
“让我想想,”我挠挠头,“那天跟你打过电话之后两个小时?回宾馆收拾东西还真耽误了点时间呢。”
“李黍离!我就知道你没陪着寒暮对不对?”童律师脸色蓦然有些发白,“好!爱怎么做是你的事!以后你别后悔!”
本来心情不错,听到这种话我就忍不住想冷笑,抱了胸:“哦?我怎么做?我有什么立场怎么做?把我扔出家门几年不见人影的人不是我!不声不响把遗产发到我手上的人也不是我!我连为什么我要领这份遗产,为什么我领了遗产之后还发现人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医院陪一个早就把我弃之不顾,我连他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李黍离……”脸色白了又青,童律师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往前走。
从没想过童律师居然会动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给拖着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叫:“童欣刚!你还是个律师呢!你当街使用暴力手段!”
“闭嘴!”把我拽到他车前就往里面塞,童欣刚铁青着脸,“给我老老实实坐好!”
惹一个暴怒的律师似乎不怎么明智,我扒住车门做最后努力:“我还跟人有约,你带我去哪里?”
“去让你看点清东西!”童欣刚也不管我的指头会不会被夹到,转身就摔上车门。
上车就落了车锁,一路绷着脸,童欣刚也不说话,径直开车。气氛一片肃杀,我几乎要以为童欣刚准备把我弄到郊外去杀人毁迹,却发现车穿过闹市,飞快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童欣刚车开得快,几分钟后就在我们学校北门对面停下,他率先下车,口气不好:“下来!”
我跟着下车,忍不住疑惑:“你带我到这儿干什么?”
瞥我一眼,童欣刚并不说话,抬步就往路旁的一座居民楼里走,我不明所以,只好跟上。
大学附近都是挺早前修的老房子,这栋居民楼也好不到哪里去,并没有电梯,楼道里阴暗潮湿,堆满了住户不用的旧家具和杂物,上面满是灰尘。童欣刚貌似已经来过很多次了,熟练穿过各种障碍,一直上到3楼,从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出钥匙打开门。
扑面而来的就是许久不住人的房间里特有的霉味,童欣刚一直绷紧的面庞松了松,似乎他对这套房子里是否有人还存着期望。
屋内的窗帘是拉着的,光线很昏暗,童欣刚顺手打开灯,让我看清屋内的陈设,开口:“你大学四年,寒暮一直在这里住。”
触目是深蓝色的沙发和简洁整齐到近乎苛刻的陈设,我给这个消息震得有些头脑发懵:“什么?”
“也不是天天都在,不过只要事情不太多,寒暮每月都会来住上几天。”童欣刚淡淡说着,“最多的一次连着住了2个月,因为刚来就发病了一次,医生不敢让他再走,一直就住了两个月。”
几步走到客厅的窗台前,童欣刚伸手拉来窗帘,青白的日光瞬间倾泻了进来,从窗口里望出去,透过几丛茂密的梧桐树叶,正看到学校北门,来来往往的学生正川流不息。
我们学院就在北门附近,四年来我从学校进出,走得最多的就是北门。
“你大一那年在酒吧里打工,有天晚上跟客人发生口角,那人闹到学校里,你们系主任当时就要给你退学处分,最后只给了个警告,你以为是你们班那个小辅导员就能做到的?”童欣刚冷笑了一声。
“你大二那年功课紧张,在外兼两份职太吃力,你们学校图书馆正好有个勤工俭学的缺额,于是就落到了你头上。勤工俭学的指标是学期初就定下来的,你真以为都到期中了还会有什么补充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