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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种损友没有?巴望着抢朋友男人!
我白她一眼,没好气:“别啰嗦!苹果削好了给我吃!”
“切……就知道你舍不得……”常文心十分逼视地看我,用刀子切了一块苹果丢到自己嘴里,“谁说苹果是给你吃的?要吃自己削!”
我彻底郁结了,也不顾自己的病人身份,跳起来去常文心手里抢苹果:“给我,我要吃!”
估计是碍在我那身病号服的份儿上,常文心总算没跟我认真,给我勉强抓到了大半个苹果。
正闹着,房门打开,程寒暮又走了进来,先是向常文心笑了笑:“麻烦你陪黍离说话了,医生说她不但需要多休息,还需要放松心情。”
言外之意是既然放松过了心情,那就该休息了。
明明是被别人用打扰病人休息的理由打发走,常文心还笑得一脸乖巧:“是啊,是啊,黍离要多休息的,我在这里总是忍不住要跟她闹,正准备走呢。”
我翻眼,这死女人就装大尾巴狼吧!
扮着温柔淑女,常文心笑眯眯在程寒暮连声的道谢里出去,自始至终大尾巴狼装得无比敬业。
送走了常文心,程寒暮也没有出去的意思,坐在我床头,语气柔和:“黍离,到医院后还头晕过吗?”
自从在医院里醒过来,就有医生过来很和蔼的问我头部是不是近期受过撞击有过脑震荡,我自然如实回答了,医生当时也没说什么,只说留院观察一下,然后又特地解释了一下要给我做核磁共振和CT只是为了确定一下脑震荡恢复的情况等等。态度这么和蔼隐晦,我想不想歪都挺难。
其实早上醒了之后发现头有点疼,而且有两次确实觉得头晕,我懒得回答他,别过头径自啃苹果:“没事。”
我态度这么恶劣,程寒暮也没有一点不耐,低头从床头抽了一张面巾纸,拉过我放在一旁的手,轻轻拭去上面沾上的果汁:“不舒服了记得要告诉我。”
带着微凉的修长手指从我手背上滑过,眼眸微垂,我们近到我可以看清他眼睫下淡淡的阴影。
这样的侧脸,当年曾无数次的看过,只要程寒暮坐下看东西的时候,我就会跑到他身边,死命挤近,硬伸头过去看他手中的书和报纸,只是为了从近处看见他的侧脸。
棱角分明的下巴,因为线条太过凛冽,所以总带着些峭薄的冷意,仿佛不好接近,然而往上看去,他的眼睛却是温柔的,眼角微微垂下,弧线柔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总有点淡如远山的水气,他很少笑,但是当他笑起来时,我常常会看着他的笑容发愣。
有多少次他在沙发或者书桌前坐着,我磨磨叽叽赖在不远的地方,心不在焉地抱着作业本咬笔头,就为趁他做事正认真的瞬间,偷偷抬头瞟他一眼。
这样弄得多了,他有所察觉,有时候我再抬头,就会正撞上他黑亮的眼睛,眼神里带点无奈,于是我就飞快低头,装出一幅苦思冥想的样子。
做贼一样,偏偏我还乐此不疲。
完全可以大方盯着他看的,偏偏要自己弄得偷偷摸摸。
因为太过迷恋,所以无法正视,因为太过看重,所以连面对都觉得沉重到无法负荷。
就像追逐着太阳,那样喜爱,却无法仰望。
脑中片刻昏沉,我倾身,吻上他的面颊。
他的身体很轻地震动,几乎不可察觉。
只触碰了一下,我抬头,把脸移开,看着他。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气愤或者惊怒,他只是抬起眼睛,看着我。
手心霎时间出了一层冷汗,连呼吸都要忘了,只有耳朵嗡嗡作响。
抬起手,抚了抚我的额头,程寒暮的语气不变,是和刚才一般无二的温柔:“黍离,要休息吗?”
我咬住唇,抬着下巴看他。
他不再说话,只是也看着我,隔了一会儿,他动了一下,俯身过来,微凉的薄唇轻点过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