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安声音很哑,站起身,语气中有不可名状的情绪,声音沉哑道:“到了这个年纪我才明白,爱是克制,而不是随心所欲的t占有。”
“但我更后悔的是,三十年前那天,我来过这所教堂。从一开始,我跟她就不应该认识。”
话毕,梁承安转身,步伐沉重而缓慢地,走向最后那扇老旧的木门。
年轻时的牵扯、他亲手打碎的承诺、往后数十年的辜负、大半生爱与错的纠葛,一切都结束了。
……
梁序之坐在椅子上,蓦然想到,他最初与钟晚见面,也是在这间教堂。
他并不常来,平时这样凄荒的场所,也不会有外人闯过来,更何况是两年前那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可他们偏偏就是在这里遇到了。
当时,女孩浑身都被雨水淋透了,眼神极为惊慌,看到他像是见了鬼一样。
她连声道歉,被保镖请出去之后,又折返回来,忐忑地问他,能不能在这里躲雨。
就这样,他们在这里毫无交流的,共度了半个夜晚。
后来梁序之再过来时,在最后一排椅子上看见一本摊开的中译版《圣经》,应该是被她翻开搁在那的。
那一页上写着:神啊,求你救我,因为衆水要淹没我。
我陷在深淤泥中,没有立脚之地。
梁序之静静阖上眼。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在这里相遇,就是一种宿命,注定会结束的宿命。
。
葬礼结束,钟晚陪着庄伊禾一起出教堂的门。
外头还在下雨。
她转了下头,看见梁序之独自撑着伞,在不远处看着她。
此时庄伊禾哽声说:“钟晚姐,我回澳城,那边有陈妈陪着,我能好受点。之前的心理医生叮嘱过,我应该远离这个环境,否则很容易再受影响。”
“你跟我哥回去吧,我要上另一辆车。”
钟晚应了声“好”。
庄伊禾没马上挪步,擡眸看她好一会儿,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不管怎麽样,希望你过得开心。”
钟晚:“…你也是。”
看着庄伊禾上车,她转身,往靠近梁序之的方向走。
到了面前,梁序之撑着一把黑伞,替她遮住头顶的雨。
雨滴打在伞顶,发出阵阵沉闷得响声。
梁序之低头看她,片刻后,声音低沉地说:“钟晚。”
“你走吧。”
钟晚看着他,微动了动唇,“去哪。”
梁序之眸色幽深,语气却是平静的,“回杭市,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你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