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风眼底布满阴戾:“这世上,早已没了与我有血缘至亲之人,而今,爹你也要弃我与不顾了么?”
“臣风,我去城外军营……”
“我不许。”顾臣风眼底一片阴霾,“我不答应,爹,您若还认我这个儿子,就听我的话,回孟县去,安稳度日,让我继续有个家,可好?”
顾臣风原本低冷的嗓音渐渐变得温和无比,他近乎祈求的看着顾寒冬。
他就算不想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的身世,心底再抗拒,也要肩负起那自出生起,就流淌在他骨血的重任。
可唯独,他不能接受顾寒冬与自己的疏远。
顾寒冬此番私下来到芜城,顾臣风已然是担心了数月,他几次劝顾寒冬回去,他都态度坚决,不可动摇。
顾臣风没办法,只等着芜城之事平息后,再将顾寒冬劝回。
他若真的留在这城外,那便意味着,再无回家的可能,顾臣风绝不接受。
“寒家军,终身驻守芜城之外,无召不得归。”
“爹,您是顾寒冬,不是佟力,佟力早已在当年战死了,如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您回孟县去,臣风便还有个家可以想念,您若做回佟力,驻守在芜城之外,臣风便只能是那孤苦无依之人了。”
“爹,您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顾臣风一脸的祈求,顾寒冬终是无法点头。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身,他一天是寒家军的兵,就一辈子都是。
那些战友们在苦寒之地捱了十六年,他先前因为抚养顾臣风不得已当了逃兵,现在若再躲下去,他只会唾弃自己。
觉得自己配不上当洛熙寒的兵。
叶清清听着顾臣风的话,才惊觉他为什么不让顾寒冬留在城外了,原来,他一旦归了队,就再也不能踏足城门之内了。
这也是,为什么顾寒冬在城外的军营待了几个月,唐天干他们对从来没有承认过顾寒冬身份,只把他当成一个临时来增援的江湖侠士。
他们也几次劝顾寒冬离开,都不愿他留下来陪他们死守。
叶清清从未在顾臣风的脸上看到过那样彷惶无助的神情,她慢慢的蹲在一旁,用手捂在胸口处。
疼,心好疼,一抽一抽的疼。
白哲天见两人都坚持不下,只好出面调和,将此事暂且压了下来。
他成功的将话题引到了周植身上。
“那狼子野心之人,定是想要故计重施,以当年陷害将军的手法再次陷害王爷,如此,绝不能再容他苟活下去。”
“爹,您想怎么做?”
“我……”顾寒冬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看顾臣风。
“爹,此等恶毒之人,单是给他一刀子,未免太过便宜了些,儿子要的是他血债血偿,他当初如何将洛氏一族逼入绝境,儿子便叫他周家如何惨败收场。”
顾寒冬:“……”
“所以,爹,您还是安心回孟县去的好,暗杀朝庭命官这样的事,不适合您做。”
“佟……不,寒冬,难不成,你们已经在策划要暗杀周植了?”
白哲天在一旁听着云里雾里,顾寒冬脸色灰败的摆了摆手。
被顾臣风发现了,他们再策划也是没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