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是奉皇帝的命令,来给那位卸甲归田的三朝元老诊治旧疾。
那老将军一身戎马,也是经历了三朝的元老,皇帝为表天家恩威,每年都要差御医来给这位老将军看诊。
往常都是入冬后才来的,今年却是中秋刚过,那将军就犯了咳疾,想来也是年事过高的原因。
实则,这一切都是薛家政在背后的运作,为的当然是掩人耳目。
……
叶清清原本没有打算那将军府上借住,却拗不过纪仁,只能暂时扮做他身旁的药童,跟他一起住了进去。
结果进城头一天,她就跟在纪仁身后,规规矩矩的背了一天的药箱,看着他给那老将军施针就诊。
晚间,她一脸幽怨的揉着酸疼的肩膀,不情不愿的跟在纪仁身后。
“纪大夫,您若还想奴役我磨药什么的,我可真就掉头走了。”
她这次来看诊,可是提前就把诊金谈好的。
纪仁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阵不免一阵好笑。
他慢悠悠的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一口后,才语气温淡的开口问着她。
“招娣来信说,你中毒了?”
叶清清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他对面,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把手伸出来。”
纪仁嘴角笑意不断加深,他看着叶清清那唇红齿白的样子,也不像是中毒多深的样子,想着多半也是莫招娣无从确认,这才将人推到他这里来的。
却不想……
“纪大夫,可能莫大夫在信里不方便说,我不止是中毒那么简单。”
叶清清咬着唇角,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纪仁面前,然后手心向上,慢慢的张开五指,露出了手心里的那一颗血红的珠子,还有那一条长至手腕处的血线。
她看着纪仁一寸寸暗下去的眸子,心中不免也紧张了起来。
莫大夫可是说了,他师兄是这全天下最厉害的医者了,若是他要说看不了,那多半就是看不了了。
“这是……”
纪仁瞳眸一阵紧缩,一改先前的温和面孔,满目严肃的看向叶清清。
“何时弄的?”
“还有这里。”
叶清清慢慢的将袖口卷起,让纪仁看清那根血线延展的长度。
纪仁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当看清她手腕上有几处细小的针点时,面色再次下沉。
“招娣有为你施针么?”
“对,莫大夫说,这东西暂时无药可解,只能通过……”
“糊涂。”
纪仁声音冷冷的低斥一声,然后伸手按在她的脉膊处。
“师傅总说招娣天资聪颖,却悟性过界,如今看来,半点不假。”
“这种蛊虫是以毒喂养而成,不仅噬血成性,且善斗好勇,他看似以银针封穴堵截了蛊虫,实际上却是激发了蛊虫的血性……”
“将你何时中的蛊,中蛊后的情形,一一道来。”
叶清清后背窜起丝丝冷意,她就说么,她已经很克制自己不去儿女情长了,为什么这血线还窜的这么快?
闹了半天,这手心里蛊虫已经在被唤醒的阶段了。
她半点不敢隐瞒,将发生的芜城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纪仁。
当然,她讲的也只是自己和南通之间的事,还有她发作时的情形,关于其他战事,只字未提。
纪仁听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摇头道。
“叶姑娘,你所中之蛊毒,恕在下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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