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须臾,程君顾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遮遮掩掩的,不大像是你平日的作风。”
“那我可说了?”
程君顾颔首。
“小姐你下回独自出门之前可以提前吱一声么?你晓得我们看到空荡荡的床铺时有多害怕么?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老爷夫人、大公子还有辛将军交代?”
“这回事出有因,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我记下了,日后还有这样的事,事先去你那儿吱一声。不过,你可别当成老鼠叫唤,提扫帚把我打出去才是。”
饮月哎呀一声,又跺了跺脚。
“对了,小姐你今日出门之后,有人来过府上。”
程君顾问是什么人。
“头两个是国子监的,说是要来寻程司业请教学问,我瞧着眼生,就给打发走了。还有个人……没什么,不说了。”
程君顾倒是来了兴致,饮月架不住她这样盯着,只好梗着脖子回道,“是个年轻人,说是要找阿公子。我思来想去,南朔哪里有姓这个的,而且那人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我就让门房把人赶走了。”
“阿公子?阿什么?”
“啊?我没有说话啊。”
“不是,”程君顾忽然感觉有点好笑,“阿公子的全名,那年轻人可有提过?”
饮月摇头。
用过晚饭,程君顾一头扎进书房,饮月沏好消食茶进屋,恰见她捏着一本册子恍然大悟。
“饮月,你来得正好。”
饮月正想说自己跟随小姐这么多年,自然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就听程君顾道,“你下午遇上的那个人要找的恐怕不是南朔人。”
“那是哪里人?”
“你且来看看。”
程君顾把手上的书递给她,饮月低头读了几行,讶道,“异邦人?”
“确切来说,当是喀沙沿边的部落。相传,这群部落里的贵族会以阿作为汉音姓氏,但只是汉音,实际上他们并不姓阿。”
“那他们姓什么?”
“具体姓什么,得依照他们的族谱自己推算。”
饮月道,“那就奇怪了。若是异邦贵族来我朝,自然是会入住对应的驿馆,为何要到程家来找人?”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饮月,你可还记得那年轻人生得什么模样?”
“我没见过他,是门房来报的。可是要去喊那门房来?”
程君顾点头。
那门房年纪不大,瞧着跟四皇子差不多岁数,因着身份悬殊,进屋时整个人舒展不开,两只手不住在身前来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