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来的其中一名侍女应答,招呼突勒往偏厅去。
府医还在吃早饭,听得召唤,撂下筷子赶来,检查完程君顾伤势,眉头始终紧绷。
“小姐这是做过什么?怎的伤得这样重?”
程君顾尴尬一笑,只说是贪玩跌的。
府医算是从小看她长大,哪里不晓得她是在扯谎,但他没必要拆穿,便道,“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接下来得先静养。”
“养多久?”程君顾问。
“最少也得一个月。这还是保守估计,小姐身子骨弱,就怕还伤着别的地方,新伤加旧病,那养起来可就更久了。”府医叹了口气,“饮月,先为小姐包扎罢,稍后再着人到我这儿取药。”
饮月点头,轻车熟路地帮程君顾包扎好,之后送府医离开。送完人回来,她遣走屋里侍候的丫头们,问程君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可知,我发现小姐床铺冰凉,心里头有多慌张。如今大少爷、辛将军还有画棋姐姐都不在城里,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当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程君顾轻拍她手背,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何时见我吃过亏?”
“脚肿成那样,哪里好了?”饮月瘪嘴,说话时隐有哭腔,“小姐以后要是真想出去玩,好歹叫上个人陪着。若小姐嫌我藏不住话,屋里还有旁的听话丫头,就是别一个人乱跑。”
“这回事出紧急,来不及找人,而且人多眼杂,还是别那么张扬。”
饮月一听,心头更是疑惑,担心程君顾是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君顾看她神色,猜想这丫头肯定又在胡思乱想,遂道,“只是去查些事。毕竟是秘密委托,没法说太多。”
“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我怎的不知小姐有这样长得古怪的友人?”
程君顾想起突勒那张脸,高鼻阔目,面部轮廓深,与闹市里那些个西域商人面容相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这样一个友人又如何?对了,先扶我起来,不好把客人晾这么久。”
饮月按住程君顾肩膀,“府医方才可说了,小姐得静养。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谈么?过两日不行?”
“不行。”
“那我请他到别院小亭里去,起码比偏厅近些。”
程君顾点头,着饮月快去。
饮月摇了摇头,起身出门,刚走出几步,就见一丫头急匆匆地迎面而来,直往她身上撞。
她吃疼揉肩,责道,“要死啊?连路都不看。”
“饮月姐姐,小姐可还在屋里?”
“有什么事吗?”
“方才那个男客走了。”
饮月不解,“不是让人跟他说小姐稍后就到么?他就这样耐不住性子?”
“他说有事要办,蒙霜姐姐去送他,着我来回话。他还说,等小姐伤势好些了,就到城东千音坊寻他,他这些天都住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