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太傅作息规律,同样动身回房,程元帅贪杯,已然有些醉了,辛琰见状,便邀岳父岳母先在自家歇息。
程夫人谢过,随府里年轻管事往别院去。桌上的长辈陆陆续续撤离,留下的这群小辈霎时放松下来,开始胡天侃地。
鸣沙又一杯酒下肚,叽里咕噜地说狮月语,本专心吃席的突勒迫于无奈,老实帮她翻译。结果这丫头翻来覆去就是几句话,翻译到后来,突勒也没了兴致,顾自继续吃喝。
许是今日迎来送往太多人,程君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身旁的画棋小声催她去休息。
“宾客都在,主人怎好先离去?”她小声回答。
画棋道:“可也不能这么熬着,实在不成,将军不是还在么?再不济,我同少将军也能帮衬一把。”
“少将军?你对我哥的称呼还没改呢?”
“快去休息。”
程君顾撇了下嘴,转头拽辛琰的衣角,同他耳语两句后起身跟桌上人道歉,说自己有事得先失陪。
鸣沙半梦半醒,啊了好大一声,把其他桌客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程君顾只得都赔去笑脸,弯了下身子致意,而后带上饮月离开。
突勒有些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忍不住往鸣沙脑袋上呼了一巴掌。鸣沙被打得有点懵,眨巴几下眼睛,迷惑地看着他。
“做什么?”
“帮你醒酒,省得丢人现眼。”
鸣沙嗤了一声,继续往嘴里倒酒。
*
程君顾沐浴更衣,躺在床上酝酿睡意。饮月来收拾换下的衣裳,听得小姐呼唤,停住身子。
“我有些好奇,你对突勒是什么心思?”
饮月将衣裳扔进手边竹篮,“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没说什么,是我看出来的。”
“小姐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问我?”说完,她提走竹篮,交予门外的丫鬟,让她们送去洗衣房。
等回来时,程君顾已然坐起,靠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怎的不睡了?”
程君顾的身影投在淡紫色床幔上显得有点模糊,连同声音也是。
“可能是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你让人去煮碗消食汤来罢。”
饮月领命,与外头的人说了。
程君顾坐了会儿,又道:“若你对他有意,我们可以帮忙。”
“小姐要帮什么?帮着牵红线么?小姐当是知晓,我绝不可能远嫁。至于突勒,我想他应当也不愿意入赘。”
“你要是愁这事,那好办。突勒是王商,一年都不见得能着家几回,但他必然会因为我国与狮月城的贸易时常入都城。你要是愿意,到时我送你一套房子,你安心在都城生活即是。等他那边需要你出面时,你再出去,平日就照常过着,时不时来看望画棋姐姐和我,可好?”
“小姐,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程君顾问她在忧愁什么,这话倒是把饮月问住,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
“你是觉得他有些轻浮么?”思考稍息,程君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