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糖先赠你,现在孤便要下棒子了。”
只见君主一改先前慵懒坐态,目光锐利地扫过堂下三名自己最是信任的臣子。
“首先是你。”
程君顾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飞快开始运转。
“西域追踪蝶是怎么回事?”
“陛下在说什么?”t
“阿顾,你应当知晓,天下之事只有孤不想知道的,没有孤不知道的。”
程君顾霎时只觉四肢冰凉,下意识看向辛琰,辛琰亦是诧异。
“我……”
君主面上仍带着两分淡淡的笑意,“若有一句错漏,便是欺君之罪。”
“陛下!”
“拦住他。”
一声令下,辛琰于顷刻间被蒙指挥使点中哑穴。
“阿顾,你当知晓,孤极为看重你们三人。”
他口中的三人,除在场的辛程二人,还有尚在外头下落不明的程昱恒。
同样的话,程君顾是听过的,只是那时的君主已然形容枯槁,这话乃临终之言。
他说,阿顾,你知晓的,孤极为看重你们三人。你同孤说,你觉着孤这几个孩子里谁能继承孤的大统?
程君顾当时慎重思考一番,回答出那个名字。随后,她看到君主唇角浮起一抹笑,苍白的双唇翕动。
【孤,今立四皇子为太子,日后,继承大统。】
在册立太子的同时,程君顾亦被册为新朝宰辅,待新帝继位后即走马上任。先帝崩后许久,程君顾都不明白自己在他病榻前见到的那抹笑究竟是什么意思,直至面临自己的死亡。
先帝当时的笑,多的是无可奈何。
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这些继位者的秉性,知道前朝后宫打着的如意算盘,可他同样知道,自己近乎无人可用。
他或许也推算过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辈面对与自己性格如出一撤甚至更为狠戾的新帝时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但还是决意放手一搏,赌这些孩子的本事,赌他的君权天授。
既自信,又自负。
程君顾有时也很像他。
“阿顾,回答孤。”
程君顾缓缓抬头,泫然欲泣,“陛下,程氏一族永世忠君。”
“那蝴蝶……”她顿了顿,“是臣查到的线索。”
“什么线索?”
“或有人借此与逃犯冯路明联系。”
“解开。”
蒙指挥使手指一点,辛琰因憋得太久,在穴道解开的剎那不住咳嗽几声。
“陛,陛下……”
君主面上依旧是那两分笑意,不增不减,“与你禀告的一样。”
程君顾瞬时转头看向辛琰,又转回面向上座,“陛下此言何意?”
君主没有回答,反问道:“冯路明与大皇子府有所勾结?”
“明面上如此。”程君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