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纠结的时候,会显出一点点可恶。在她很乖的时候,又会显出很多点可爱。
温泽念把笔记本电脑从腿上挪开,叫她:“过来。”
她走过去坐在温泽念身边,捏起温泽念握过冰淇淋的那只手。
温泽念半垂着眼瞥孟宁。
孟宁压着下颌,捏她手的力道很轻,捏到的时候有个很微妙的停顿,手指往掌心里移了移,才像把那只手握实了似的。
湿巾捏起来,一点点、仔细的擦她手指。
擦个手而已。
可那样的姿势,让人觉得被呵护、被珍视,也让人觉得,自己的存在很重要。
温泽念轻翕了下唇:“孟宁。”
孟宁埋着头:“嗯?”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来我家?”
孟宁顿了下,然后把她手指仔仔细细擦完,才抬起头来问:“为什么?”
“尺度不好把握。”
很容易让人吻上去,然后做刹不住车的事。
“哦。”孟宁点点头,然后笑了下:“要是我,故意的呢?”
温泽念立刻瞥她一眼。
孟宁在笑,可耳后的那一小块,很微妙的、如温泽念所预料一般的,红了。
温泽念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那我也不上当。”
她站起来,踱到窗边去,倚住侧墙,望着遥遥马路的川流不息。
光是很玄妙的存在。
让人觉得热闹,又让人觉得寂寞。甚至很多时候让人觉得,那样的热闹,就是为了让人觉得寂寞。
孟宁忽然就,有一点点心软。
她走过去倚住温泽念对面的侧墙:“为什么买了这套房啊?”
“在邶城定居是早就有了的想法,飞来飞去不是长久之计,要是不主动转型,年纪到了,体能和经验不济,逼着我来转型的时候,就会很被动。可能十多岁以前都在国内吧,说到长住的话,还是想选国内。”
“工作脱得开手吗?”
“慢慢来,一开始出差的时候肯定很多,希望到后期可以逐渐减少。”温泽念做了个敲键盘的手势,等她把资本玩得更转一点,她想当幕后的操盘手。
“定居,买房,都是因为,”她转回头来答孟宁的话:“我从小从来没有一个自己的家。”
从叔叔家,到祖父母家,到姨妈家,再到酒店,总是流离。
孟宁开她玩笑:“怎么不买大别野啊?”
温泽念摇头:“太大了。”
也太空了。
温泽念现在已浑然融入上流的社交圈了,可仔细一想,她与那些天然好出身的女孩还是不一样的。
她不买游艇,不玩赛马,就连房子她也不想买太大的。
她惦记着那个十多岁住在一条破旧长巷里的女孩,趴在祖父母家一间违章搭出的小屋窗边时,她抬头能见的苍穹都逼仄,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老电线,停着叽叽喳喳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