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不轻不缓的嗓音,打断了众人的失神和怔愣,他们循着声源望去,却见那被林瑟瑟踹下断崖的太后,此刻竟活生生的站在了山顶上。
皇帝握住剑柄的手臂微微发颤,他红着眼睛向太后“母后是你吗”
太后望着瑟缩在司徒声怀里的女子,眼底满是愧疚之色“哀家遭刺客绑架,若不是皇后和九千岁出手相救,哀家便要丧命在刺客手中了。”
这话里掺着七分真三分假,真的是她险些丧命,假的是绑架她的不是刺客,而是太上皇的人。
许是因为她将景阳宫的秘密,泄露给了林瑟瑟,太上皇已经容不下她的存在。
她被捆住手脚、蒙住双眼,藏在普陀寺钟楼里的暗室里,
在这整整三日内,她不敢阖眼,也不敢睡觉,在惊恐中度过每一个时辰。
她饥渴疲惫,头疼欲裂。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司徒声将她从暗室里救了出来。
若不是司徒声带着她及时赶到山顶,林瑟瑟怕是要丧命在皇帝的剑下了,这让太后怎能不感到愧疚。
任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反转,众人窃窃私语着,眸光从司徒声身上,又转到了林瑟瑟身上。
感受到他们投来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司徒声眸色微沉,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用身体遮挡住了众人的眸光。
林瑟瑟在他的温声低语中,渐渐缓过了劲儿来。
她正要抬头向太后,一睁眼却瞧见他鲜血淋漓的手掌。
殷红刺目的鲜血,令她嗓音止不住的轻颤“手,你的手”
司徒声抬掌硬生生扳断了长剑,他将那半截剑刃踩在脚下,拢住她哆嗦的身子“不过破了点皮,无妨。”
怎么可能只是破了点皮,这剑刃如此锋利,若是没有武功内力的人攥下去,怕是要将半个手掌都割断才是。
林瑟瑟红着眼,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司徒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殷红的薄唇抿成一道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岁水给他留了一封信,他都不知道她为了救岁山,竟自己一人跑到了山顶,与太上皇的人孤身周旋。
刚刚就差那么一分一毫,倘若他再迟来一瞬,那剑刃便会刺穿她的身体。
一想到他差点就失去她,他便胸口窒闷,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脏,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打着寒颤。
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被卷进这些阴谋诡计之中,更不会经历这样的险境。
说到底,这一切都怪他。
司徒声将她打横抱入怀中,薄唇贴在她的耳廓边,低声喃喃道“我会尽快处理好私事,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皇帝到他与林瑟瑟如此亲密,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又腾的一下升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林瑟瑟和司徒声之间不对劲,却也没想到两人敢这般明目张胆,在他面前
卿卿我我。
皇帝又想起今早司徒声来找他时,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一声解释都没有,只丢下一句失火之事已处理妥当,她昨日与我在一起便离开了。
昨日乃是上巳节,倘若林瑟瑟一整晚都不在寺庙,而司徒声又说他们两人昨日在一起,那他们定然是去了乌兰河畔参加灯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