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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沈妱急了。
朱筠的出现本来就够让人头大的了,他要是再掺和进来,岂不是添乱?爹娘本来就很想把朱筠招进来,沈夫人那里又多次让她避着徐琰,若是徐琰上门一折腾,依沈夫人的性子,不立马定下跟朱筠的亲事才怪!
她心中迅速的权衡着,眼中一道道流光掠过,背靠门板的姿势显得柔弱无依,叫人心生爱怜。
这般姿态落入严重,徐琰叹了口气,“你还要在那里站着?”
沈妱这才反应过来,理了理衣衫,挪到窗户边上去,紧贴着窗边的绣锦圆凳坐下,却是离得徐琰远远的。
窗口处有山风吹进来,叫人神清气爽。她脑袋里思路清晰了些,觉得不能激徐琰,得好好跟他讲道理。
“殿下,沈家的事情你也清楚,自从我兄长八年前失踪之后,爹娘就打算叫我招婿,好守着家业。”她的眸光自徐琰脸上掠过,声音有点忐忑,“民女确实感激殿下的照拂,不过这件事,还请殿下不要儿戏。”
“沈明总会回到沈家,你自然不必招婿。”
“可我兄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一年、两年、三年,还是更久?”
徐琰心中失笑。娇美的姑娘就坐在窗畔,背后有无边的秋色,那满坡渐渐转红的枫叶已化为衬托,映衬出腻白的脸颊、柔嫩的唇瓣。徐琰几乎想要将沈明的归期道出,到底是忍住了。
“不会太久,总能在你出嫁之前。”他到底说了个时限。
出嫁之前,那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了,看来兄长归期不远。
沈妱心里有了数,渐渐镇定下来,心中在悄悄权衡——建书馆的事情固然重要,却也不是离了徐琰就不行,没必要为了不得罪他,把终身大事搭进去吧?她小心猜度着。
何况徐琰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应该不至于随意迁怒。她揣着这点期待,尽力让声音平静,“殿下知道沈家不过一介平民,爹娘对我的期望,无非是安稳此生,不起风浪。”
徐琰眉目一挑,听她继续说下去,刚才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已消失无踪,无形的压力蔓延开,竟让人觉得这屋子太过逼仄。
沈妱将手藏在袖中,暗暗的握拳,声音终究有了波澜,“殿下身份尊贵,地位尊崇,沈妱自认微渺,不敢攀附。家父无意仕途,也不愿我离开庐陵,还请殿下收回刚才的话,莫叫家父为难。”
“哦?朱筠不也是官场中人?”
“朱筠与殿下自是不同,身份地位又岂敢与殿下相较。”
徐琰默不作声。他哪里能不明白沈妱的意思?
当初将沈明纳入麾下之前,他就已查过沈家的背景。沈平的祖父官至尚书,却在入阁前急流勇退,想必是为了躲开宦海中的沉浮恩怨,其父沈磐也是当年名躁一时的才子,却终身不仕。
到了沈平头上,才学悟性更甚乃父,却依旧退守家中,毫无科举之念。沈妱的母亲孟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其父也曾入阁,声望甚重,如今孟家两子均在朝堂,沈平若有功名之念头,成就恐怕不会比蒋文英低。
可他们却守着布衣之身,怡然自得。
沈平对沈妱的疼爱,徐琰早有目睹,以他这避朝堂如避瘟疫的态度,恐怕真是未必愿意让沈妱嫁入皇家。
可那又如何?
徐琰忽然起身,踱步走到沈妱跟前。他浑身的那股威压早已收敛殆尽,这回也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只是往窗口一站,侧头问道:“那么沈妱,你呢?”
“我?”沈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