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沈妱闷闷的回答,“多谢殿下记挂。”
她这会儿穿着海棠红绣小朵金丝木香菊的柔纱寝衣,领口有些松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脖颈,那么平躺在榻上,锁骨精巧可爱。沈妱顺着徐琰的目光瞧过去,明白他在看什么,立马将那锦被揪起来将自己埋住,几乎遮住了半张小脸。
“殿下有事么?”锦被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放心不下,过来瞧瞧。要不要请个郎中?”徐琰瞧着她这幅模样,失笑。
“不用了,兴许明儿就好了,殿下旅途劳顿,快回去歇着吧。”沈妱只想把他赶走。
徐琰却舍不得离开,厚着脸皮坐在那里,道:“后面路还很长,途中颠簸劳累,怕你受不住。是不是天寒怕冷?”
当然是怕冷,不过是因为月事……沈妱脸色一红,当然不会说真实原因,只是道:“确实是怕冷,明儿多穿几件衣裳也就没事了。”两靥的羞红在烛光下渐渐的显现出来,如同海棠初绽,那淡淡柔腻的颜色,叫人爱不释手。
徐琰瞧着记挂了一整天的面庞,有种强烈的俯身亲吻她的冲动,然而他没忍住夜闯卧房已是唐突,若是再控制不住自己,怕是小姑娘要恨死他了。
他固然不会在意俗礼,可小姑娘却在乎。
徐琰深吸了口气,指尖眷恋的在她锦被上摩挲,“当真无妨?”
“真的!”沈妱保证,从锦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掀起帐子,目光往外一瞟,“石楠没事吧?”
“只会睡得更好。”徐琰瞧着那一段柔嫩的手腕,若在平时,兴许只是一瞥而过,而如今烛光昏黄,美人娇卧榻上,那冰山一角般的皓腕便能勾起许多遐想,她的脖颈,她的玉臂,已经鼓起来的胸脯……
徐琰的手指险些挪过去触碰,等意识到那后面的危险时却悚然一惊——这是阿妱的卧榻啊,她身上穿的是寝衣!
徐琰蓦然清醒过来,深吸了口气,帮她掖好被角,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他这一走,沈妱才虚惊出一身汗来。她打死都没想到,徐琰竟然会有这般行径。哪怕是他关心情切,可是刚才那瞬间的暧昧,徐琰那无意识的动作,对于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实在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曾留心,往后可得注意些了!
☆、第66章
次日一早,沈妱出门时顾安便递了个包袱给她,却原来是一件银鼠皮的大氅,抱在怀里暖烘烘的。
这自然是他昨夜奉徐琰之命搜罗来的了,沈妱有些感激,对徐琰道了几声谢。
这会儿腹中的疼痛已然淡去,车厢里又备了足够的银炭,又有大氅软毯备着,路上是不愁冷了。只是车马疾行时毕竟颠簸,六天后抵达京城,沈妱全身的骨头几乎要散架。
这是她第二次来京城,巍峨的帝阙肃穆静立,让人忍不住仰视,这是王气蒸蔚之地,就连城门都比别处高大坚实。城门口行人络绎,青石铺就的路,上有车马辘辘往来,在冬日苍白的天光之下,却显出一种别样的生机。
徐琰虽不带依仗,那头威风凛凛的赤狮子却是京城中出了名的,通身赤色四蹄强健,就连那骨架都要比别的马高出许多,往那人群里一站,格外骏健显眼。
守城的兵丁哪怕不认得徐琰本尊,也认得这匹驮着“战神”出入的名马,再一瞧马背上挺直矫健的身影,当即猜得来人身份,连忙叫人让道,也不敢多做盘查,恭恭敬敬的送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