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了两下,秦牧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洗好了没有?”
他对她,已经越来越不耐烦。
“好……好了。”叶子薇虚弱地应了声,颤着手把身体擦干。衣服穿上后,头发还湿滤滤,拿着电吹风,想想让他帮忙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靠着墙身自己动手。
这把长发,迟早有天要剪掉它!
又过了一会,敲门声再次传来,她拔掉电吹风的插头,转身开门。她想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不然他不会一直低头盯着自己。
“你没事吧?外婆送了莲子百合糖水上来,说给你喝的。”
吵架以后少有的关怀,但她的胃像被辗过般痛,身体更是异常的冷。“不……不要了。”摆摆手,游魂似地飘向那床血红色的真丝刺绣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埋了进去。
天花上仅余的一盏筒灯也熄灭,室内只剩下黑暗。她的贝壳小台灯,又忘记拿来了。不过没关系,今晚应该不需要。
身后有热源靠过来,叶子薇很清楚那是什么。可是,能说不吗?估计不行,今天大婚。她默默地忍受着颈脖上的湿濡,感觉到他的鼻息一直转移。混合着牙膏味的男性气息冲进鼻孔,再也无法控制,她推开他滚到床边,对着床外狂呕。
整天粒米未沾,吐出来的就只有黄胆水。头顶的灯又“啪”声亮起,秦牧阳攀过来揪着她的胳膊,误会她耍性子,语气颇带怒意:“又干什么?”
叶子薇无遐理会他的不悦,吐完后潜意识地靠向他温暖的胸膛,抓住他的睡衣颤声说:“冷……好冷……好冷。”
秦牧阳的手反射性地往她的额上一探,已经是烫手的了。拔开她贴在脸上的头发,才发现这张小脸全被汗水打湿,闭着的眼帘颤动,卸装后两片嘴唇透着紫色。
秦牧阳暗忖大事不妙,放开她跨下床,慌乱中却不料踩中她的腿。尖叫声随之响起,她弓起身子抱成一团,半躺在床上呻吟。
“怎么了?”秦牧阳大惊失色,小心地帮她伸展好四肢躺平,再挽起裤管。白嫩嫩的肌肤上,膝盖处那两个黑色简直触目惊心。
“怎会这样?”她今天摔着了吗?还是在叶家弄伤的?叶家人打她?
“冷……冷……”
耳边又是她阵阵的哆嗦声,秦牧阳放弃揣测,连忙把被子盖好,冲锋陷阵似的奔下楼。
客厅里几位大家长还没睡,秦瀚在看晚间新闻,外婆和林颖华则在张罗今天亲戚送来的贺礼。
看到秦牧阳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冲下来,外婆率先问:“怎么了?薇薇不够饱吗?”
秦牧阳跑到母亲面前焦急地问:“妈,家里有没退烧药?还有胃药?啊?还要药酒!”
“新婚夜你要大堆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