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来!睡觉!”叶子薇把东西收拾好。
“薇……”眼皮快要盖下来,秦牧阳仍在作最后挣扎。好想拥紧她,却力不从心。从没如此怨恨自己受伤,还被那该死的药物夺去意识。“别走……我有很多话要说,等我醒来……”
话还没说完,他的头已经慢慢往下垂。叶子薇把他身后的枕头放平,再小心翼翼地拉他躺下,盖好被子。
眼下的人已然沉沉入睡,或许动作再大也不会醒来。他的眉头锁起,看着就是不安心。
叶子薇默默地看了会儿,才起身离开。人站起来,猛地发现不知何时被他拽住一边衣角。
很难相信,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出自于一个大男人之手。心底不知怎地酸了酸,眼眶又泛热。最气最难过的时候,真恨不得再也不要见这个人。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何要摧毁我对你好不容易筑起的信任?即使后来他解释,她已经不想理会。
笑了笑,却不料反倒挤下了眼泪,苦涩得厉害。想就此算了,原谅他,可每每想起那一幕,还是难受,不甘心。
把衣角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在确定他没醒来的迹象时,才走出房间。
家,还是她离开那时的模样,就连当初为了迎接他归来买的一束玫瑰花,还插在备餐柜上的玻璃花瓶里。
只是……绿叶枯萎,花朵早就凋谢,就像美好的时光,已一去不复返。吵得那么凶,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在一起?
她不愿多想。
挽起衣袖,把地方打扫干净,煮粥的时候顺便收拾一下厨房,结果在吊柜的最内层找到一袋银杏。冥冥中似是有定数,如果当初她不是执意要开车到处找银杏,是否可避过那晚以后的争执?
她不知道,已经没人给她答案。
熬好粥关掉火,返回餐厅,居高临下环视室内,经过大半天的清洁,这里又舒爽了不少。后天春节,也不至于太糟。
回房间,开始收拾行装。无意中又翻到当初二人签订的协议,还有他的房产抵押书。小小的十来张A4纸,却尤如枷锁般压在她的身上。
婚,恐怕很难离,但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先离开一段时间吧。”她需要冷静,好好地思考,未来,将要怎样。
找来纸和笔,留给他三个字:别找我!连同那两份文件,一并放在书桌上。走到床边,他还在睡。她不敢久留,怕舍不得,拎起行李快步走出房间。
下了楼梯,身后忽地传来急速的脚步声。“薇薇!”
这家伙还是醒了!叶子薇默了默,脚上没停,继续往门口走去。
“薇……啊!”
伴着这呼叫声,是一阵“咚咚”的杂音,叶子薇扭过头,便见他像个大冬瓜似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她抬头看天花,知道这回是走不成的了。
因为跌了跌,伤势加重,还有久烧不退,叶子薇只她把他送去医院。大概成功留住她,秦牧阳全程很安静,针管扎下去的那刻,眉头也不皱一下。挂了三个小时水,他始终攥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再次回家天已入黑,折腾了一日,两人都没吃东西,那锅淡而无味的白粥很快被消耗掉。为怕她跑掉,洗碗的时候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屁股后,叶子薇一声不吭地把碗洗完,擦干手转身,叉起腰:“你的苦肉计到此为止了吧!”
“嗯?”因为挂过水,他的烧基本退掉,人看着虽然比较憔悴,倒是精神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滚下楼梯!”这种烂招式,亏他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