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秦家肯定还是会帮着大房的!
岑氏却道:“我没陪着她一起去,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我想应该是秦家觉得被我们悔婚太损颜面,所以暂且没答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秦家那位小侯爷,虽然年纪尚轻,却颇为强势。他都亲眼目睹那个丫头出手谋害你这个亲堂哥……他们秦家人又不会嫌命长,又怎么敢还要坚持娶了这样歹毒的丫头进门?”
她自己也是当母亲的人,正在给女儿相女婿,给儿子物色媳妇儿。
娶妻娶贤,这话永远不过时。
哪怕祁欢是事出有因,可是一个小姑娘家家,有事不去找家中长辈说理、做主,却是心狠手辣的把人约到暗处去下手谋害。
她这样的,秦家还要把她娶回去?
尤其秦硕现在就已经弄出叫她颜面扫地的事了,秦颂和庞氏就不怕她发起狠来直接一碗砒霜把秦硕给送走?
祁元铭听她分析到这里,总算是略恢复了几分底气。
可是对秦颂究竟会如何做,他依旧拿不准:“万一呢?万一他就是要毁我那怎么办?要么找父亲……不,这件事不能让父亲知道。”
至于祁正钰,那就更不能叫他知道了。
老头子规矩重得很,他们在家怎么闹,只要不直接损害到他的利益,那祁元旭有把握,自己这边绝对不会有事,因为——
老头子也根本没得选。
祁元旭是个不成器的,现在还被赶出了家门,祁元辰才那么丁点儿,在他作古之前能长到几岁都为未可知,他又怎么会把宝押在祁元辰身上?
可是现在,他的把柄落到了秦颂这个外人手里,那也是实打实触到了老爷子的逆鳞与核心利益。
叫他出面去封秦颂的口,他会去,但是自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从此以后也只配蹲在他的黑名单上了。
他祁元铭也不是大无私之人。
他处心积虑,甚至铤而走险做的这些事,说是为了他们二房,但更是为了他自己。
现在——
他甚至也不敢冒险叫祁文昂出面找秦颂协调,给他擦屁股。
父亲对他,虽然不会像是祖父那样薄凉和绝情,可一旦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疙瘩卡在那,他也保证不了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还能剩几分。
毕竟——
他的父亲今年才三十有六,对男人而言正是年富力强最好的年纪,想要找几个女人另外生几个儿子出来重新培养,那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这一茬,祁元铭就又再度想起了身上藏着的那个秘密和把柄。
“母亲!”他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一片,“今天那丫头故意把我往水边上引,她……这绝不是巧合,她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她是故意的,就为了将我置于死地!”
在床上也终于坐不住,他跳下床,一把抓住岑氏的手臂:“母亲,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她不会放过我的。而且我的事……万一,万一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告诉了祖父和父亲他们……母亲……”
内心好不容易筑起的脆弱防线,再度全面崩盘。
祁元铭的眼泪又瞬间流了满脸。
他缓缓跪倒在岑氏面前,抱住她的腿,失声痛哭,仿佛自己就只是个脆弱无助的孩子:“祖父生平最恨废物,他和父亲现在器重我也仅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我足够优秀,他们要是知道我这么没用……母亲,我不想成为弃子!”
祁正钰是什么人,大概除了少不更事的祁元辰,在这个家里的其他所有人都清楚。
他只想复兴壮大这个家族,为此他野心勃勃,所有能成为他帮手的人,都能得到他的扶持和无底线的庇护,譬如祁文昂,而所有挡他路或者拖他后腿的人,比如祁文景,就会被他视为眼中钉,并且想方设法的想要将其舍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