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斜倚在小榻上,表情又冷又嫌弃的盯着顾瞻。
确切的说——
是盯着顾瞻方才碰过祁欢的那两只手。
此时此刻,他其实有一万句难听挤兑人的话,可以当场挖苦的顾瞻与祁欢二人无地自容……
可是,他却破天荒的什么也没说。
顾瞻没理他。
他也在看自己那手。
两只手轮流着,反反复复,饶有兴致的看……
就像是能从他那手指缝里长出花儿来似的。
好吧,祁欢承认他那双手确实生得很好看,指骨修长匀称,即使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长了很厚的茧子,也依旧不影响这得天独厚的美感。
当然,当着秦小侯爷的面,她只是偷瞄了一眼,没敢多看。
马车里的气氛,在两个男人诡异的对峙当中,变得死寂非常,只听见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声响有节奏的往耳朵里钻。
祁欢这马车,本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宽敞。
因着他俩各自划分领地,占据一方,又兼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确实占地方,祁欢一下子都觉得这车上变得拥挤起来。
她半蹲半坐在夹缝里,特别有种冲动想跳到桌子上一枝独秀的也蹲出一片领地来,假装自己和他俩不在同一时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祁欢怨念的一直低着头,最后还是脾气比较好的顾世子良心发现,突然问她:“你早饭是不是没吃?”
从昨晚的晚宴散后,祁家门里就一刻也没消停。
顾瞻虽然不曾参与其中,但是想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她是顾不上吃饭休息的。
想想也是懊恼,方才在宫里应该给她弄点吃食垫一垫的。
祁欢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关心秦小侯爷……
刚要说不饿,秦小侯爷已经冷冷的反问:“要不现在先放祁大小姐下去用个饭?”
祁欢憋了半路,此时终于忍无可忍,悠悠的抬起头来,试着跟这俩祖宗商量:“我倒是可以回避一下给二位腾地方,可这是我家的马车,你们要打能不能移步下去打,别把我马车拆了?费点银子没什么,主要是重新打造一辆需要很长时间的。”
祁欢是个能屈能伸,个别时候脸皮都能厚的出奇的“大家闺秀”,这一点上,秦颂与顾瞻是有共识的。
可是——
她居然认为他们两个会幼稚的公然打一架?
真当是小孩子扮家家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