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娇气还冤了他们不成?
她突然心里有点烦。
那侍卫却是拉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给她普及了一遍祁大人身世的黑历史,主要是劝着小祖宗不要欺负老实人,惹得皇帝陛下难做。
当然,他所知,也不过就是这些年外间传闻的那些。
什么祁家三爷生母的出身如何如何不堪,又可能是因为哪些原因招致的祁家老侯爷不喜,再到他幼年归家之后受到的冷遇,明明天资卓绝却险些连书都没得读,又一直说到六年前他得传胪进士时候轰动一时的风光,又兼声名鹊起后继续与家族对抗决裂的种种……
总之是闲来无事,就将大理寺少卿大人的闲话当话本子说了。
这回——
倒也丝毫不觉这样背后揭短他人也是欺负人。
“父子之间何必如此?”昭阳公主瞧着兴趣也不大,只听完点评了一句,觉得祁家那老头子不可理喻,“他又不争不抢,不比我家那些糟心的兄弟强多了?”
祖宗诶!这话就更不能随便往外说了好么?
侍卫闻言,大惊失色的立刻闭嘴!
主仆三人一路打马走着,拐过下一个路口时,侍卫就察觉了不对:“主子不是要出城吗?”
“不出了,找个地方蹭饭吃。”小公主手里甩着马鞭,面上神情百无聊赖。
侍卫依旧觉得这走的方向不对:“这也不是回国公府的路啊。”
宫里对外的说法一直都是她常年住在行宫休养,而事实上早在三年前她就回京了。
只是嫌宫里拘束,又因为她脸上的伤,里里外外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叫她觉得不自在,正好平国公府的宅子闲置,她便称是顾家的族亲,住了过去。
平时仍是冒充过来投亲的顾家女儿,借老国公的庇荫在京郊大营弄个差事,跟着跑跑腿练练兵,找点事情做。
甚至于去年年初,一时高兴还自作主张,千里奔袭跑去西北军营找她外曾祖父和顾瞻呆了两个多月。
后来还是皇帝陛下得到老国公的书信才知晓了消息,吓得魂儿都没了,紧急派遣亲卫过去,好说歹说给押回来的。
那事儿,至今却都还没敢跟皇后娘娘提过。
平国公府本家没什么人,但是在军中极具威望,所以即便昭阳公主化身前来“投亲”的旁支,军营里的人见她住都是堂而皇之住在国公府的,也便格外的客气关照些。
所以,她这样住在国公府,多少……
也有点狐假虎威那意思。
昭阳公主道:“小舅舅不是没在嘛,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
侍卫没敢再问,因为又拐了个弯,两人已经发现她这是要回宫。
这个时辰,午膳已经过了,离着晚膳时间却还早。
昭阳公主手里有特许出入宫门的令牌,往来无需通传。
今日天气不好,过午之后皇帝陛下就回了寝宫,并且也没再传召朝臣前往议政。
昭阳公主进得他寝宫,先喊了李公公,让给她找身干净衣裳换了。
毕竟——
她是来见驾的,而不是卖惨,虽然过来的意图十分敷衍,但态度上多少要更端正些。
李公公看她淋了雨一身落汤鸡一样,当场就心疼的差点心绞痛晕过去,都开始背过身去抹眼泪:“不在宫里住就不在宫里住,殿下怎的也不好生照顾好自己?陛下和娘娘瞧见了,可得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