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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躺在房中,口不能言,耳朵却片刻不曾停歇,加上肖青衣也并未刻意避着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不禁又是欢喜,又是焦急。
喜的是,夏侯烨并未中计,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幽州进行拦截;急的是,他刚从疫区回京,又不眠不休地往这边赶,三地加起来,近万里路程,纵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偏她被限制了行动,莫说想个什么法子拖些时间,就算留个记号也是不能!
这一晚焦急碾转,一夜不眠,天亮时被银杏喂了些粥,背出房中一瞧,外面已是一片银白。
肖青衣头上戴着一顶皮帽,身上披着深棕色的豹皮袄,上面白色的斑点和雪花混在一起,早分不出哪是雪,哪是花纹。
二十几辆载满货物的马车,井然有序地停在院中。
“人齐了,去城西。”肖青衣一声令下,一行二十余人,赶着马车朝城西进发。
西门外,早已排了几十辆等候出城的马车,后面还陆续有人冒雪赶来。
纷飞的大雪中,等候检查出关的商人,冻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敢出声抗议。
挨到十点多,终于轮到了肖青衣的商队。
“姓名,籍贯,年龄……”守城的兵丁面无表情地盯着肖青衣,声音平板,态度不耐。
西行(三)
更新时间:2012-6-516:18:12本章字数:3131
肖青衣神色恭敬地递上路引:“小人肖青衣,哈察尔人,现年六十五,到杭州做丝绸买卖。言絝酆暵”
兵丁甲接过路引,见底下夹着一张银票,神色便和悦了许多,指着后面一列马车:“这些,都是你的?”
肖青衣道:“请官爷多多关照~”
“车内何人?”兵丁乙掀了车帘,见舒沫斜躺在银杏的怀中,蹙了眉问茳。
“是小女,因自小养在杭州,不适应西北的酷寒,病倒于旅途。”肖青衣解释。
兵丁乙正在探头往里瞧,闻到一股恶臭味,不禁掩鼻倒退,叱道:“晦气!”
兵丁丙见后面跟着一辆车,也是垂着帘子,正要过去察看。
忽听得一阵“呜呜”的号角声传来,守城的兵丁***动起来,有人大声嚷嚷:“睿王回幽州了~”
舒沫心一紧,猛地张大了眼睛。
银杏用力握住她的手,手心里密密的全是汗水谋。
肖青衣趋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军爷,银票需得收好,被睿王瞧见可了不得~”
“快走快走!”兵丁甲慌不迭地将银票往怀里揣,顾不得再检查后面的车辆,挥手放行。
肖青衣松了口气,带着车队从容出了西城。
几乎与此同时,夏侯烨一行二十余众,从东门进了幽州城……
“娘娘,对不住了~”车队走出十余里外,银杏伸指解了舒沫的穴道。
舒沫一把推开她,一咕噜爬起来掀开车帘,贪婪地瞅着身后那座矗立在风雪之中,越来越遥远的古城。
银杏的唇在耳边开开阖阖,不停地细声说着什么。
舒沫却一个字也没听到,一颗心不断地下沉,再下沉,一直沉到了谷底……
往日的欢笑和泪水,那些让人又痛又快乐的回忆,忽然一幕幕地呈现在眼前。
曾经习以为常的“离别”已是那么真实,那么深刻,那么地残忍地横亘在了她和夏侯烨之间……
茫茫草原,一望无际,马儿撒开了四蹄奔跑,车队行进的速度极快,晚上宿营时,竟然有西凉的士兵赶过来接应。
舒沫心里明白,这里已出了夏侯烨的管辖范围,进入了西凉的地界。
肖青衣不再限制舒沫和夏侯宇的行动,甚至默许两人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