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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大,容易受凉~”听出她语中的不悦,银杏讷讷地摸着臂弯上搭着的披风。
“得了,”舒沫淡淡地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吹一下就病~”
“我……”银杏咬着唇,心象针扎似的难受。
忽然间,好怀念从前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平易近人的舒沫。
那个全心信赖她,放手让她办事的主子,已经消失了。
可,谁让她背叛了她呢?
她接受她,继续让她在身边伺候,就应该知足,难道还敢奢望象立夏一样,成为她的心腹之人吗?
“时间还早,娘娘不再散会步吗?”
“不了,我有些倦了,再说明天还要早起。”舒沫没有停,越过她径直回了别院。
赫连骏驰地为她单独建了幢独门的别院,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一应俱全。
大约因为这是军事基地,是他的天下,自认安全绝对无虞。
故做大方地撤走了所有的护卫,表示对她的重视和尊重。
入了夜,偌大的别院,就只有她和几位伺侍起居的丫头,显得格外的清幽。
舒沫打发掉银杏,熄了烛火盘腿坐在床沿,静静地等候。
夜风徐徐,院子里安静得出奇,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到了半夜,笙歌散尽整个基地一片寂廖。
一条黑影翻过院墙,纵身跳进了别院。
他顺着种满迎春花的矮墙,一路摸到了正房,机警地四下环顾了一遍,确定左右无人,这才拔身而起,飘然上了二楼。
伸手试探地轻推,轩窗竟然应手而开。
他不禁哑然而笑,翻窗而入,含笑低唤:“小七,我来了~”
“来得可真晚~”舒沫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抑不住的欢喜:“我腿都坐麻了~”
“抱歉,我得等同伴睡着了才出门~”夏侯熠站在窗边,等眼睛适应黑暗。
“往左走两步,有张椅子~”舒沫小声提醒:“别杵在窗边,小心被人看到影子~”
夏侯熠依言走到椅边坐下,心中百味杂呈:“还是你心细,想得周到。”
“刀尖上打滚,不小心提防着不行。”舒沫低笑。
夏侯熠心中难过,凝着那抹隐隐绰绰的身影,喉间如哽了块石头,沉默良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舒沫莞尔一笑:“你们约好了么?见了面,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还有谁?”夏侯熠一惊,迟疑了片刻,摒息问:“是……烨吗?”
“是惟明,”舒沫按住焦躁和失望之情,故做轻快地道:“几天前,他摸到我在咯尔达的住所,跟我说了几句话。”
“明也来了?”夏侯熠心中惴惴,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烨虽然没同意跟他打那个赌,但他还是比自己慢了一步。
事实证明,他和小七的缘份并不比自己深。
“嗯,”舒沫轻应一声:“不过,他并不知道我来了这里,要找到此地,得花不少时间。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并且混了进来的?”
“说来话长~”
“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故事再长,也应该说得完。”舒沫半是玩笑,半是自嘲。
“我是调查一桩陈年旧案,无意间追到咯尔达。”夏侯熠不欲多谈,一语带过:“刚好有个朋友,说起赫连骏驰在建一个秘密的基地,便带我进来参观。没想到,意外地遇到你和小宇。可见,老天爷有时,还是有眼睛的~”
刑部不断接到报告,称各地时有匠人失踪案发生——其中最早的都是曾替舒沫制做过滑翔机部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