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他们多高兴呀!”夏侯宇望着地面上一掠而过的人群,颇为自豪地道:“同样是杀戮,我们代表着正义!”
舒沫没有吭声,咬牙坚持着将滑翔机开进仙姑庙的后山石坪,一个完美的拉飘,滑翔机轻盈地降落,触地的一瞬间,她双膝一软,跪倒在雪地上。
“来人,快来人!”夏侯宇眼明手快,顾不得解开挂钩,一把抱住她冰冷的身子,声音凄厉而高亢。
“沫沫?”邵惟明的笑容凝在脸上,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她受伤了?”
“应该没有~”夏侯宇小脸煞白,却还勉强维持着镇定和冷静,只颤抖的嗓音出卖了他的情绪:“机翼都完好无损,应该不可能受伤。多半是在空中滞留太久,寒气侵体。况且……”
况且,她这些日子因为孕吐,几乎什么也没吃,体力自然跟不上。
而这场空战,前后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就算是铁人,也吃不消,何况她还是个孕妇。
“明白了~”邵惟明从夏侯宇手中接过舒沫,稳稳地抱着她大步进入禅院:“快,准备热水!”
夏侯宇三下五除二,解了挂钩,连滑翔机也顾不得收拾,箭一般冲进去:“御医,快传御医……”
仙女庙上陷入一片混乱之时,紧闭了一个多月的城门缓缓打开,夏侯熠领着五万如出匣的猛虎的精兵,以锐不可挡的气势,高举着复仇的利剑,杀入了敌阵。
而在草原的那一头,夏侯烨领着五万兵马,也乘着混乱之机杀进敌阵,一路过关斩将,竟杀开一条血路,势如破竹地从叛军腹地闯了过来!
叛军还未从爆炸所带来的巨大的恐慌和悲痛中走出来,早已吓破了胆,此时迭逢强敌,在两支人马的夹击下,全无斗志,溃不成军。
总算是赫连骏驰积威已深,领军有术,败退数十里后,终于控制住局面,勉强整合了队伍。
夏侯熠领着将士们乘胜一口气追出三十余里,见叛军已稳住阵脚,也便见好就收,率队凯旋。
在半路上,恰巧遇着夏侯烨,两军胜利会师,欢呼声直振云霄。
两路人马原本素不相识,有的甚至还是多年的夙敌,然而在这场共同的战斗中结下的友谊,已完全抹掉了这份陌生和往日的恩怨。
他们有的,只是共同的喜悦!
“烨,”夏侯熠嘴边一抹笑,眼里闪着一抹痛:“看到没有,今夜的小七是多么耀眼,全世界都因为她而灿烂!”
这样一个光芒四射的女子,试问世间有几个男子配得上她?
夏侯烨颇为骄傲,又不乏挑衅地一笑,漆黑的眼中,清辉奕奕:“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娘子?”
夏侯熠陷入沉默,双眸幽暗晦涩,似无边的夜,表面平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多少心事不可知。
夏侯烨也不再说话,只轻抖缰绳,催动跨下骏马飞驰。
其实,还需要多说什么呢?
唯有归心似箭!
舒沫是在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醒来,张开眼睛,看到的是那张梦里的容颜。
“烨?”她轻眨羽睫,抬手轻触他的脸,昔日英俊冷漠的脸被西北的风霜侵蚀得微显憔悴,只有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
此刻,那曾经满是自信和冷漠的眼中盛满了痛楚和自责。
“你回来了?”舒沫笑了。
她神色平静,仿佛两个人没有分别一月,没有经历生离死别,而她也没有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空中大对决。
只是一个妻子在面对在工作了一天回到家中的丈夫,做最平常的问候。
“嗯,来带你回家~”夏侯烨微笑。
反手握住她在自己颊边留边的纤手,低头吻在了她的掌心,一遍遍温柔地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