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到了后半夜,他终于有了困意要睡过去,才感觉覃最也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轻轻搂过来贴着他的背。
江初回去的车次是下午两点半,从医学院过去有一段距离。
算上检票进站的时间,吃了午饭他也没再多耽误,直接打个车过去。
覃最要送他,江初本来不让,嫌来回耽误时间,也没必要,但是拗不过。
你不用下车了,到了进站口,江初从车上下来,摁着覃最的肩膀坚持没再让他跟着,让师傅直接给你拉回去。
覃最也没再坚持,攥了下江初的手提醒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哥。
啊。江初笑笑,心想说不定你自己在学校过着过着就给忘了。
临分别口了,他对覃最的不舍得有点儿格外汹涌的意思。
在覃最脸上搓了好几下,又捏捏他耳朵,司机都快不耐烦了,才把车门给扣上。
回去的路上,高夏给覃最打了个电话:你哥走了?
嗯。覃最应了声。
我姥姥他们也刚走。高夏叹了口气,又像是觉得终于解放了,又有些舍不得,你们几号军训啊,这两天没什么事儿,我去找你逛逛?
估计也就过两天。明天上午体检,你要过来下午来吧。覃最说。
行。高夏答应着,又跟他说了几句他们宿舍的条件这这那那的。
覃最无所事事地听着,脑子里一直在盘算江初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候车了。
今天还属于开学日,回到学校,不少新生拖着箱子扎在校门口和宿舍楼前。
覃最本来想从一楼的自动贩卖机买瓶喝的,结果一群人围在那儿排队。
他看了眼,直接没停下,转身拐去了安全通道。
医学院的宿舍楼在每个单号楼层都设了贩卖机,五楼的贩卖机跟一楼比起来,简直静得像在两个世界。
覃最在贩卖机前扫码,听见隔离门后的楼道晾台上有人说话,一个男声,应该是在打电话。
他突然也想给江初打电话了,尽管他俩刚分开一个钟头都不到。
贩卖机里意外地有啤酒,覃最点了一罐。
易拉罐哐当一声掉下出货口时,里面说话的声音停了。
覃最弯腰拿出来,正准备转身去宿舍,隔离门被拉开。
康彻从门后走了出来,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还夹着半根烟。
两人同时顿了顿,康彻反应很快地先笑笑,说:怎么回回见你我都正在出门。
打电话?覃最没话找话地也笑了下。
嗯。康彻把手机塞兜里,扫了眼覃最手里的啤酒,我也正打算买,这个牌子味道行么?
凑合。覃最直接把啤酒抛给他,自己又点了一听。
康彻接着了,也没跟他客套,举举手上夹着的烟:来一根?
覃最看他一眼,反正回寝室也没事儿做,两人各拿了听啤酒,又拉开隔离门回到小阳台。
这个角度的晾台正好对着楼下进宿舍区的大道,学生都变得很小,三三两两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