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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云笑了下:“说实话,你哥那人,我一直觉着除了他狗儿子,这辈子没人能和他过到一起。所以当初他把你领回家,我还挺意外的。”
陈端端使劲点头:“别说你,我自己都挺意外的!”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祁汐开口:“你现在……是住你哥哥那儿?”
陈端端“嗯”声:“我高三时候搬过去的。”
她并不避讳祁汐,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家里情况吧……有点复杂。总之就是,我哥很早就不怎么和家里来往了。”
祁汐轻“哦”了声。
陈端端大概也不会猜到,其实她对他们家的情况挺清楚的……
小姑娘从段凌云盘子里顺了个橘子,边剥边说:“我高三那年和我爸妈闹翻了,主要我爸,他非要我出国上大学,但我就不想去嘛……”
“我爸说我要不出国就从家里滚出去,然后我就滚了。但我也没地方去啊,只能找我哥去了。”
“然后,你哥就把你带回去了?”祁汐问。
“哪儿啊。”陈端端撇撇嘴,“那之前我和他其实就不熟,我找他,他理都不带理我的。”
段凌云扬眉:“那你最后怎么着?撒泼打滚,一哭二闹?”
“差不多吧。”陈端端耸耸肩,“我告诉他我真的不能一个人呆在国外,我会死的!我当时哭着说的,我说哥哥——”
“我求你了,救救我吧!”
祁汐怔住,眼中骤紧。
手腕倏地脱力,水杯哐当掉在桌上。
桌布上立刻淌出一条蜿蜒水痕。
段凌云眼疾手快地拿出纸巾。
“祁老师,小心。”
陈端端接过纸巾,一手扶起水杯。
“姐姐没弄你身上吧?”
祁汐张了张嘴,有些迟钝地发出声音:“没有……不好意思啊。”
她接过餐巾纸,一下一下擦拭着桌布。
直到纸巾出屑才停下来。
湿透的纸巾压实,在手心里摁成很小一团。
——宛如她依旧不断蜷缩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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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冲了个澡,陈焱回到宿舍。
他们中队人不算多,队员宿舍基本都四人一间。
之前他一直和段凌云住,最近才分到这个单间。
不大,布置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单人桌,外加小衣柜。
陈焱将脸盆桌上,拿过脱下的手表。
离下午训练还有二十分钟。
他看向窗外,朝食堂的方向眺。
最后几个队员吃完饭出来,正一路小跑向宿舍或澡堂。
他气音轻嗤了下:“真他妈能聊。”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呢。
将手表戴回腕上,陈焱走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