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顺口溜说的太好,竟然有几个人噗嗤笑了起来。妹妹从妖魔堆里挤过来,费劲的挪到共工面前。低头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这真的是雷神之锤不是已经丢失很久了吗,怎么会在百宝阁里找到”
共工挠挠头,“可能是他们疏忽忘了登记在册呗。反正我们早上去仓库那里,这个锤子就在角落里摆着,还用盒子封好了。我们索性就拿快递箱子装来了。”
在场的人齐齐“哦”了一声,不知是谁瞄了一眼无忧。又瞄了瞄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果然是最佳新婚礼物,小弟甘拜下风”“在下自愧不如”
我有点疑惑,这个锤子这么叼为什么是最佳新婚礼物难道因为这个锤子很值钱
共工露出猥琐的神情“这你就不懂了吧,传说中这柄锤子可以令人失去所有法术。见神废神见妖废妖,所到之处狼嚎鬼哭。上古雷神就是因为一遇到家庭纠纷,他老婆就和他用这个锤子打架,今天你敲我一下,明天我敲你一下,经常性丧失修为。所以才退休把锤子封存的。”
他揽过我的肩膀,宽慰的说“不过你放心,就算失去修为,也只是暂时的。一般三十天左右就可以恢复。所以这玩意儿用来打架斗殴,实在是家家必备神器。你懂得,啧啧。”
我懂得我懂个锤子啊。老子已经没了内丹好不好,再被锤子敲一下还不是雪上加霜
好在大家都忙着观赏传说中的上古神器,没人留意我的反应。我偷偷从人堆里钻出来,一眼就到无忧的脸色不太对劲,呼吸频率越变越快,好像窒息一样捂着胸口。“萨摩,我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我哥哥那个浑蛋出事了”
百里魔修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家里睡觉啊,水下宅邸有结界防护,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我试探性的说“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应该很安全。你确定会不会是弄错了,是你身体不舒服导致的”
无忧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急匆匆的站起来冲向门口“我要回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我拎起包,准备用送身体不适的同学回家的理由骗过门卫。走到门口时脚步却趔趄一滑,包肩带和某张课桌挂在一起,将我狠狠地扯倒在地。
这一摔彻底把我摔懵了,甚至忘了叫无忧等等我。眼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而妹妹蹲在不远处,望着锤子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上面怎么有一个小疙瘩”
共工大大咧咧的凑过去“哪有这锤子可是用不周山的岩浆炼成的,钢髓历经千万年而不风化。怎么会有疙瘩”
一群人又凑过去那柄锤子的真身。我从地上爬起来,迷茫中只到不知谁的小手抬起了锤柄。还有人嚷嚷“让我也摸一下”“摸完给我,人人有份”
某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笼罩了我,那个锤子上的小疙瘩有手指肚那么大,外表呈淡淡的灰色着怎么那么像冥铁等等,如果那是冥铁的话
“不要拿”我大声喊着,朝人群飞快挤过去。但是已经迟了,不知谁哎呦了一声,那柄锤子脱离了控制,朝着地下,另一枚冥铁的方向加速下坠。
“咣”长鸣声笼罩了整个校园。一股透明的波动以锤身为中心,光速扩散到窗口、天花板、乃至众人的身上。我觉得耳朵嗡嗡了几秒钟,再缓过来时教室的人已经消失了。快递箱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妖魔鬼怪,露着肚皮的妖怪,长獠牙的魔种,几摊果冻似的只剩眼珠的精魅,共工和祝融的位置扔着两身衣服卧槽,难道他们两个被锤子敲没了
我颤抖着爬过去,手刚碰到共工的外套,里面就有个毛绒绒的东西钻出来。发出奶声奶气的音调“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我哆嗦着打量了小东西几秒,小声问“共工大人”
另一边祝融的风衣里也有东西爬出来,同样是面貌稚嫩的孩童,顶多只有六七岁。嗓音也恢复到了童年状态。着还有点可,不过这状况肯定不允许我合影啊。我赶紧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共工伸了个懒腰,马上紧张的钻回自己宽大的衣服里。“我靠老子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小啊这已经很不对劲了啊”
幼年祝融显然要冷静得多,拿起风衣把自己团团围了起来。“雷神之锤不能触地的,白痴,会产生大范围法力场,把所有的人的修为都震没。三十天内咱们什么都干不了,你就等着喝三鹿奶粉吧。”
我的脑子乱糟糟的,雷神之锤触地,上面有颗冥铁,锤子上的冥铁和地板里的相吸,结果掉到地上结果大家都变成凡人状态了。我没有内丹,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学校范围内的任何灵体,无论神妖都会被这一波震荡带走修为。妈的,等等,飒瞳哪儿去了
我手忙脚乱的穿过一地翻白眼的妖怪,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桌脚旁边找到条巴掌大的黑鱼。鱼嘴拼命翕动着,显然是缺水了。
我摸出墙角浇花用的塑料瓶,往鱼身上浇了几股水。又把它扔进讲桌上的鱼缸里,扑腾几秒后,黑鱼终于勉强缓过神来。“萨摩我这是被打回原形了”
我假装悲怆的点点头,同时在地上不停的搜索着什么。黑鱼仿佛穿了我的思想,破口大骂道“别想找到我的银行卡爸妈临走前把财政大权留给我了,你一分都别想偷用”
“起码拿点钱给你买鱼食吧。”我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翻找,忽然感觉到地上传来隐隐的震动感。和刚才中心点扩散的震动不同,这股感觉更直接,宛如地皮被什么东西翻动了一遍。就像是地震
“不好,有东西上来了。”祝融面瘫的说,忽然抽出风衣的一只袖子把共工的脖子缠住。与此同时地下轰隆一声,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枝蔓穿破钢筋,直接伸到了教室里。
我只感觉身下猛地一晃,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抱紧鱼缸。白色的枝蔓似乎有无数条分支,一时间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教室被穿成了千疮百孔的模样。共工尖叫着被埋进碎瓦砾里,幸好祝融的袖子还连着他,两个人没有被一起砸成肉酱。
妹妹呆在摇晃的鱼缸里,黑溜溜的眼睛却盯着白色的枝蔓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才冷声说“是莲藕。”
莲藕我抱着鱼缸,身体勉强躲在讲台下面。伸出一只手碰了碰离我最近的藤蔓,果然像是扩大版的莲藕。两头细中间粗,透过阳光甚至能到里面的孔洞。不过质地没有那么脆,反而像是浇筑了铁水一样坚固。难怪能把钢筋钻透。而会使用莲藕的,此刻能出现在此地的,我能想象出的人只有一个。
“东海龙王敖诸。”教室那头的祝融出声了,奇怪的是就算退化成了奶娃娃,这货还是格外冷静。仿佛没碰见过意外一样,连声调都跟识破犯罪现场的侦探似的,说不出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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