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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凌燕两年前还是默默无闻,只是大江南北的走,诊治了不少伤痛病患。
只是她每个地方都仅仅停驻一些日子,从不长留。也没为谁破过例。若是需要长期治疗的疑难杂症,她大多直接拒绝,一旦应诊,助人调理好底子后,便将用药及调理方式写下,交代其他的大夫,而后离开。
加上她是女儿身,来去之间包括她独特的个性,也成了当地百姓口中闲时聊起的话题。有人说她有自知之明,有人说她妙手回春,能医百疾,也有人说她也有人说她不过懂得些皮毛,平庸之辈。
只是凌燕却仅仅是安静而认真的帮人探脉,观人面色,下笔开单。
队伍中一人头戴斗笠,外罩一层薄纱掩面,鹤立鸡群,倒也衣袂飘飘。看那身形,颇有几分清逸出尘的味道。
然而他只是静静呆在队伍之中,随着一个个离开,慢慢的靠近。
抬头时燕凝顿了顿,随即轻轻的扬了嘴角,柔和了脸色,便是这三年学的功夫——
微笑。
虽然平日也不常笑,却多少懂得在必要的时候表达自己的情绪,否则,儿子会介意。
再看了看他身后并无太多人,“师父身子并无不适,若要叙旧,还望稍等。”
“不碍事。”薄纱下看不到他的神色,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笑意,便见他侧开了身子,和身后之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燕凝自己心里也感叹了一下,终究是碰上了啊。而后便收起心神开口询问眼前的病者,“身子哪儿不适?”
……
直到斜阳西下。
燕凝开始收拾起摊口。
穆睦也不显生疏,凑了上来,仿佛这三年来并未分别过,“瞧得你医术大有进步,处理娴熟,看来已不需要我教了。”
燕凝停了停手边的工夫,先是朝他身后望了望,唔……苏媚尚未把人带回来。才看向他,点了点头,“师父言重了,倒是决定临时有变,未能及时赶去甫阳与师父会和,心知有愧,还望师父莫怪罪。”
听得他轻笑出声,那薄纱随着他的笑声轻轻起伏,“不怪罪。”
又听得燕凝接话,“只是燕凝不懂,赶去甫阳时,并未打听到有关师父的消息。”
“用你的话来说,临时有变么。”穆睦突然接话,“我会以为你认不出我。”而后就揭开了斗笠,略显凌乱的长发,却是一陌生的脸。
眼角处有些耷拉,一边眉毛细细绒绒的一层,并不明显,半边脸的肌肤明显较另一边白净,又或许是夕阳余晖的关系,才显得略微不平均,然而多少归还了他原本的面貌,虽然仍有瑕疵。
没错,哪怕是陌生的脸,却依稀能辨出他就是穆睦,她拜之为师,并劝她离开的那个人。
穆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