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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白听了,亦紧紧蹙起俊美,上前一步,语气冷冽道:“王爷,下官虽然不是主考官,但却是主持这一次科举的总裁,若说舞弊,岂非连下官都有泄露试题的嫌疑?”
乔松玉听到这里,突然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那一日,他和裴容白去拂云楼见殷千盏,当时裴容白告诉殷千盏殿试试题的时候,是给了他一张纸条!
糟了,若是殷千盏是景王的人,这张纸条就是证据了!
他满身凉意,胆战心惊地看着景王,就见景王笑意盈盈地看向裴容白,道:
“本王相信裴先生,裴先生为了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买卖试题这种事呢?不过……相爷身边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对吧?”
他如此说着,寒意凛冽的目光缓缓落到了裴容白侧后方的乔松玉身后。
这下轮到裴容白心中“咯噔”一下,糟了,这个慕承安恐怕是要拿他的松儿做文章了!
“事情到底是否是真实的,还是先搜了再说吧?乔员外和乔二公子也不必惊慌,清者自清,对不对?”景王如此说着,可是眼眸中分明杀气毕露,唇角的笑容更是叫人不寒而栗,“来人,搜!”
“等等!”裴容白突然开口,他看向景王,面上带着镇定自若的笑容,“王爷,做事得按照规矩,您既然是奉了圣旨来查,不如先将圣旨给下官等人看一看?”
今日景王气势汹汹而来,必定做了准备,但是小皇帝站在他们这边,不一定真的会给他圣旨,也许只是口谕,若是如此,他还可以拖上一拖,毕竟在座的都是他的人,慕承安不在京都久了,朝廷中没什么根基,众口铄金,慕承安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乔家的人听了,心里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令裴容白等人再次悬起一颗心的是——只见景王朝着身后招招手,然后身后一个近身侍卫就取出一面金牌,亮给众人看,景王便气定神闲、得意地说:
“这便是陛下赐予本王的令牌,见此物如见陛下,裴先生,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吧?”
裴容白自然认得,亦无话可说,心头便越发沉重,道:“认识,既然陛下赋予王爷此等重任,那么我等全力配合便是了。”
乔家众人见状,也知道今日是一定得搜府了,乔鸿禧只好对景王道:“草民定然全力配合,只是希望王爷让底下的兵爷手底下轻一些,免得破坏了一些物品。”
“哦,那是自然。”景王笑道,随即面色一变,满脸肃然,“来人,搜!”
“是!”
士兵们立刻流水一般“哗”地往外涌出,在场众人除了景王和鲁阳长公主,都屏住了呼吸,心中不安——
这一搜,不知道会搜出什么来?
今日景王如此气势汹汹,还从陛下那里讨来令牌,恐怕此事不会那么简单结束,而这乔家,前几天还处在麻雀变凤凰的狂喜中,很有可能今日就要跌落万丈悬崖了……
第六十三章乔家宴席下
景王坐在上首,鲁阳长公主坐在他边上,两人兴致勃勃地喝着茶,像是在戏园子看戏一般悠闲,即便有人来报“XX房间没搜到”,两人也气定神闲,像是很镇定一般。
站在两人边上的众人就没那么镇定了,尤其是乔鸿禧,坐立不安的,一看就十分忐忑的模样,倒是乔泽玉,他虽是主角,但是却比任何人都镇定。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确是凭借自己的真材实料考中的,如果真的搜出点什么,那也是景王的栽赃而已。
裴容白坐在一边,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是事实上心中却是千丝万缕的思绪,更是不断地在思考对策——他非常有理由怀疑今日景王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而来,看他那副自信淡定的模样就知道了,而且他方才对乔松玉的一瞥,分明是冲着他去的,他一定得考虑好万全之策才行。
退一万步讲,松儿若是真的被冤,他也得给他找个舒服一点的天牢。
他正想着,有个士兵捧着一个木头盒子进来了,一拱手道:
“王爷,在乔泽玉房间里搜到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哦?”景王看向乔泽玉,一脸温和地问道,“乔二公子,这盒子是你的东西么?”
“是我的。”乔泽玉点点头,没有丝毫隐瞒,“这是学生用来收藏自己作的诗的,里面都是学生偶尔得到的作诗的灵感条子,不信您可以叫人打开看一看。”
“好,打开。”景王朝着手下的人挥了挥手。
那个士兵简单粗暴地用刀柄一下子撞开了小锁,随即打开盒子,将里面的条子悉数取出,呈上去给景王。
景王将条子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翻看,直到他看到其中一张,突然面色大变,勃然作色:“乔泽玉,乔松玉!你们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