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两个人。”
若借两个人是去做寻常事,沈寂就不会开口问他了,郑殷深谙这一点,不由神情凝重起来,压着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回京替我送个东西。我会派遣伍六七前去,他鲜少露面,别人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但他身手不好,又是千澜的好友,谨慎起见,沈寂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所以务必派两个人暗中相护。
郑殷听懂了他的意思,当下就答应下来,又想到他让人将罗友两人叫了来,想来是有事要问,便不多打扰,告辞后带着人走了。
沈寂等他走后,凛冽的目光才看向牢房里的两人。
方妈妈一身大红织锦牡丹褙子,常年来保养得当,因此四十好几的年纪却依然风华未褪。只是如今置身牢狱之间,那身上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展现出来。
勾栏女子多是这般风情万种。她攀着牢门,姿态娇柔的望着沈寂。
沈寂眉头一皱,很快移开目光,又望向罗友。
他正靠着墙昏昏欲睡,似乎并不把自己如今的境况放在心上。
沈寂哼笑一声,行去桌案后落座。侍卫见状将罗友两人带了上来。
方妈妈这些年青楼浮沉,见过大风大浪无数,眼前的场面可吓不到她。
“沈大人,您这是何意思?”
罗友也在附和她:“是啊沈大人,您将我二人扣押于此不知所为何事?我二人手上可绝对干干净净,您是大人,不能乱抓人啊!”
两人的模样与其说毫不慌张,倒不如说是知道沈寂握不到他们的把柄,所以有恃无恐。
沈寂闻言面上神色不变,淡淡道:“本官何曾说过你们手上不干净了?”
方妈妈神情一滞,“那民妇就不懂了,沈大人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为何!”
沈寂道:“二位既说自己清清白白,又何必这般模样,本官难道不能请二位来吃杯茶?”
罗友听闻便捧腹大笑:“沈大人您可真有趣,难道如今官府的人时兴将人押到监狱里来请吃茶?我竟不知,莫非这是沈大人的爱好?哈哈哈哈!”
话里讽刺不言而喻。
沈寂听见也不恼,示意衙役搬两张圆椅上来,而后淡淡笑道:“两位稍安勿躁。吃茶确实是真,来人,上茶。”
说着果真有人端着茶水上来,捧到了两人面前。
罗友一愣,懵懵懂懂接过了茶水,与方妈妈交换眼神,对沈寂此举十分摸不着头脑。
他不禁问道:“沈大人,您这是何意?”
沈寂含笑道:“如君所见,请你喝茶。”
望着沈寂人畜无害的笑容,罗友心里愈发打着鼓……这茶要是能喝,他罗友这名字今儿能倒过来写!
他不动,方妈妈猴精似的一个人人自然也不会碰。三厢便就这样坐着。
不知时间流逝多久,近墨走了进来,在案前行礼,朝沈寂禀道:“爷,孙亦文招了他谋害行首知雨的全部过程。”
沈寂闻言,猛地站起来,惊呼道:“他当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