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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解下大氅的动作既慵懒又贵气,再看他端方的坐姿,倒是与方才那婆娘一脸相配。
易全见到他这张脸,又瞅瞅一旁朝沈寂颔首的凌云,刹那间顿悟,斩钉截铁道:“这厮怕不是那死丫头的男人!”
粗俗的话语入耳,沈寂却充耳不闻,眼神轻飘飘掠过他,看向另一旁的易安,盯他良久。
直到易安不甚自在,皱眉问道:“你总盯着我作什么?”
沈寂收回目光,声音冰冷,“你二人不过是易家村的寻常村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我不会为难你们。”
“哟,你比方才那丫头聪明,晓得我们就是区区村民,她还死活不信呢。”易全扭动一下被捆着的身子,“既然不会为难我们,那就把我俩放了,到时候不告你们私设刑罚的事。”
“私设刑罚?”沈寂撩袍跷二郎腿,支颐好笑的望着他,“你可知真正的刑罚长什么模样?”
易全言语一滞。
眼前这人别看长得俊朗出尘,人模人样,但他莫名就有些惧怕他。
而他祖上农民出身,前半生规规矩矩不曾犯事,哪里见过真正的刑罚,只听说会挨打挨揍,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倒不如揍他一顿,也比死丫头折磨人的法子来的痛快。
“不说话,可见是没见过,也不想试试提刑按察司折磨人的法子,那就说,说说你们在易家后山干的是些什么勾当?”
“我、我们真没……”
沈寂咳声打断他胡说八道,顺手拿过桌上的一个橘子,边剥边道:“我要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问起你们,所以你们想清楚再回答。”
被他气势所迫,易全不敢应声,求助似的目光投向他哥易安。
易安远比他弟要沉着冷静,半信半疑地问:“你是官府的人?”
“明知故问。”一旁的凌云一脸不屑。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易安神情变换,像是在考虑眼前两人的话可不可信。
他在家是长子,跟随父亲见惯不少人情世故,因此他很清楚,与官府作对的人是易山,至于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和官府抗衡不得知。
但眼下落入官府手里的人,可是自己和易全!
一番权衡,究竟哪一方才是坦途不难分析。
可他却像是做出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似的,缓缓合上眼帘,还是咬定易家村十分寻常。
“你还打算替他们隐瞒?”
“大人见笑,那是小人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小人再清楚不过。”易安笑容有些牵强。
凌云道:“我家大人只问你这一回,你若再这般冥顽不灵,休怪我们……”
“凌云。”沈寂却出声叫住他,“罢了,多说无益。既然没什么异常之处,稍候给他们点吃的,明日你就亲自将两人送回易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