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正是除夕那夜,他们一齐在黎安巷过年的景象,王绪默不作声地将那一刻临摹在纸上,用这个时代唯一的方法记录下那一晚。
哪怕是时过半年此刻再看见,都让千澜有种恍然如昨的感觉。
沈寂接过她手上的画,仔细端详片刻,又在一旁的架子上找了个紫色暗纹的锦盒,将画卷好放入,收在了多宝阁的最上层。
他轻声,“等他回来,会画完的。”
千澜喟叹一声,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书案左侧的一个小柜子上,里头东西想是很重要,王绪怕别人发现,还落了一把锁。
只是他这锁落得很苍白,因为钥匙就挂在一旁。
沈寂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上前去打开了锁,柜子内只放了三本册子,余下再无其他。
千澜凑过去看,“这是何物?他倒还挺宝贝。”
沈寂已然翻开一本,第一页画的便是他在珑汇时做的那把匕首,第二页是一把袖箭,他又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些武器的图纸。
“想必都是他自己改造的武器,还有些是火器,他在兵部武库司做事,这些若被上官审核征用,便相当于……”
正说到这里,他言语忽然一滞,翻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千澜望着他瞳孔一缩的神态,疑道:“相当于什么?”
沈寂却一把合上册子,目光冷了下来,“相当于,兵部的机密。”
千澜虽明白机密是何意义,但她更明白无论是什么事关社稷的机密,都无法让沈寂露出这般神情,相比震惊,她觉得这更像是参透了某道天机。
“怎么了?”
“千澜,王绪目前想必是安全的,他们并不会伤害他,我们无需担心。”
“为何?”
千澜觉得奇怪,干脆将册子从他手上拿了过来,三两下翻到他将才看过的那一页。
天色已经要暗下来了,她只能借着屋外微弱的天光看清,依稀能看见那一页上画的是一个五爪钩,在钩子上还特地用朱墨标注,若做成实物,此处该有一条细小的暗沟,能用于藏毒。
五爪钩?
现下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五爪钩案!
这是王绪画的东西?
千澜愣了。
这是何意,凶手是王绪?不可能,他与他们无冤无仇,绝对不可能是他!那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他与凶手勾结?
千澜摇头,在心中将这两个想法都否定,王绪绝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