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重新牵起她的手,唇角微抿,“这屋子里已没住人了。”
“怎么说?”
沈寂道:“秦漳身亡,秦家大办丧事,作为邻里,刘想家里怎会无一人前去祭拜,只可能是家中无人。”
千澜想起衙门备案了刘想的家人,他曾娶一妻,却因难产早逝,如今当后院的主的是小妾花氏,原配膝下有一儿,也已到了娶亲的年纪,一直养在原配的娘家。
他家这人口算十分简单了。
越是简单,越容易离开京城,还不易被人知晓。
千澜看了看四周,“他家的奴仆遣散起来想必也不易,要不咱们去问问周围的人家?”
“不用。”沈寂道:“他家奴仆不多,而且半月前他家里来了房亲戚,数日前离京带了三辆马车的礼,如今想来却着实令人生疑,想必那便是他在转移家中的人。”
“大人说的这些是从兵部衙门问来的?”
沈寂点头,迈步进了刘家,“与王绪在兵部的现况很相似,对于刘想的事衙门里的人也知之甚少,能被探听到的事只有寥寥几件。”
“那此事就是刘想故意让别人知晓的?”
沈寂带着她走过雕刻青竹的影壁,紧闭的垂花门映入眼帘,看样子是已有几日未曾住人。
“刘想早便计划好一切,眼下寻他踪影十分不易,我总觉得……扶凌门在京城不露于人前,可见有他们自己的据点,而且十分隐秘。若有这样的地方,锦衣卫不可能发现不了!”
什么地方好藏匿,锦衣卫和西厂又不经常会去?
千澜正蹲在一旁看院子里有些杂乱的草丛,听他这么说起,忽然想到一地。
她猛地站起,“这地方有啊!京城有许多这样的地方!”
或许是二人的默契,千澜话音刚落,沈寂也对上她的眼眸,立时猜出她所想。
下一刻,二人异口同声,“寺庙!”
邹太后信佛,因此于京郊大兴佛寺,请大师诵经主持,数年来京城周旁已坐落着许多寺庙,此举带动京城人士对佛家的热情,烧香之人不计其数。
但这样的地方也有些人不会去。
锦衣卫与西厂都是隐于人后的特务组织,许多人身上都背负着人命,他们所造杀业太重,与佛门不可杀生的思想相违背,所以他们不会经常去寺庙进香。
京郊佛寺之中暂住着许多香客或是挂单和尚,若他们藏在这些人之中,想发现倒还当真不易。
千澜又想起,沈宽的好友之前也有说,与他通信的女子寄来的信件上,总隐隐带了些寺庙常有的檀香味!
这便都说得通了!
既如此,还查刘想这破宅子有何用?该立刻去查寺庙!
千澜立即道:“大人,事不宜迟,咱们快回大理寺吧!”
她作势要往外走,却被沈寂拉住,笑道:“不急,来都来了,看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