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澜见她转身要走,上前一步叫住她:“夫人留步!”
女子停了下来。
千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看夫人的婢女手上拿着香纸,想是去何处礼佛了吧?不知夫人常去哪座宝刹拜佛?”
女子转身来看,原本波澜无惊的眼眸中露出错愕,渐渐地也读懂千澜问这句话的真正意思,踌躇片刻后,还是缓缓道:“城郊,那座寺庙不大,出城门往西行五十里,名符迦寺。”
“多谢。”
……
夏日若下了雨,整日都是清爽舒适的,卸下燥热,此时走在路上就如同卸下一身的疲倦一般。
夕阳西斜,云霞漫天。
橘红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扯地很长,路上行人不多,大多是些小摊贩歇摊,正推着货物回家,步履沉重却也匆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世间寻一条活路。
周遭很喧嚷,千澜静静地跟着沈寂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步伐带起衣衫摆动,心里一时竟生出些莫名的异样,就好像从未仔细端详过自己走路的姿势,因为一直在奔忙,只注意前方,很少留意脚下。
她此刻过于安静了。
如此不行!
她想自己该说点什么了,一直不说话会让她思绪翻涌,想起些令人生悲的事来。
“我觉得刘想就藏身在符迦寺。”
她陡然出声,身旁之人步履慢了下来,“我知道。”
千澜眉头微蹙,“那我们何时去搜查?”
“我在想,追查刘想当真是我们在这其中必须要做的一环吗?”他说这话时始终目视前方,分明是疑问,却让人有种肯定陈述的感觉。
千澜思维没他这般跳跃,此刻还停留在方才那妇人与花氏相熟,想必时常约着一齐去上香,而他们常去的寺庙极有可能是刘想一家藏匿的地点。
但刘想已然暴露,于扶凌门而言他不过是一枚弃子,弃便弃罢,若是知晓门中机密之人,又岂会成为弃子?
忽然听见他这话,反应过来时,沈寂已经叫住一个急着赶回家的糖葫芦商贩。
似乎每次与他出来,遇见有卖这些零嘴东西的小贩,他总会给自己买些回来。
其中尤以糖葫芦为甚,十次有八九次都会买。她起初未觉得有什么,不过现在倒有些好奇。
所以在他拿着两串糖葫芦朝她走来时,她问出了这句话,“每次出来,你都会给我买糖葫芦,我很好奇,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显然,沈寂被她忽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神情一愣,微抿起唇角,略显局促,却还是将手里的糖葫芦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