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什么时辰了?”
凌云道:“三更天,子时一刻。”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么?
难怪她今夜怎么都睡不着!
“你去备马,先去大理寺见大人。”说着,她便转身朝屋内走去。
“夫人,大人是被刑部收押。”
千澜脚下一停,转身道:“刑部的人怎会这么快就知道?”
“当时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夜巡,紧随着我们赶到,见爷剑刃上的血,还有地上驸马的尸首,当即就命人将爷押去刑部。近墨跟过去了,让属下速来通报夫人。”
短短时候之间,沈寂已入刑部大狱,又被五城兵马司的人亲眼看见,一切都这般巧合,此事摆明就是有人故意设的局,只是她想不通,沈寂为何会杀陈信。
若他知晓那是陈信,必然不会痛下杀手。
甚至他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绝对不会轻易举起手中的剑,这是千澜和他那么多时日的相处与了解下来,所十分坚信的。
夏夜分明有些燥热,但她却在夜风中感受到了寒意,足以笼罩全身、透彻心扉的寒凉。
她费力稳住心神,知道在此刻她越慌乱,事情只会越难解决。
眼下要做的,首先是见到沈寂,至少要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们才好想法子救他。
她望了门外一眼,当机立断道:“去刑部。”
说罢又唤月芷为她更衣。
……
刑部大牢前,灯火通明。
涉案之人是大理寺少卿,死的又是皇帝义妹欣毓公主的驸马,兹事体大,许多刑部的官员还是在梦中被传唤过来,连带着公主府过来的长史,狱门口聚集不少人。
千澜策马而来,在凌云的搀扶下走到众人面前。
见她来,众人却没有要避让的意思,摆明是不让她进去见沈寂。
“诸位大人,不知可否让我进去见一面我夫?”
为首的想是刑部的长官,闻言轻飘飘瞥了一眼公主府的长史,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沈夫人,沈大人所涉的是命案,是不允家人探监的,夫人深明大义,想来也不会为难我等。”
“诸位大人,我夫必是被人诬陷才至此祸,望大人们开恩,能允我进去见他一面……”
千澜欲再求。
可接话的却不是刑部之人,而是一旁的公主府长史。
“沈夫人真是伶牙俐齿,口口声声说沈大人是被冤枉,五城兵马司的人亲眼所见,难道这么多人证还能有误吗?杀人者不偿命,莫非要让我们驸马冤死不曾?”
千澜气急,红着眼怒指道:“莫非长史大人此生所见之事又都近乎真实了吗?所见也好,所闻也罢,都是别人让你知晓的,又岂能尽信乎?既如你所说,我夫与驸马无冤无仇,因何杀他?如今案情未明,刑部也未曾定罪,我夫依旧是朝廷命官,又岂容你在此空口白牙辱他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