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宾馆上了楼,他敲了敲周轶的房门,很快门就开了。
丁琎和她对上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移到了室内。
周轶侧身让他进来,丁琎进门就看到两个手下席地而坐,正和陈淮景在玩斗地主,三个男人拿着扑克牌,一个比一个还兴奋。
丁琎咳了声。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热黑和四马抬头看到丁琎,立刻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心虚地把手上的牌一放,干笑着站起来。
四马怕丁琎责备,先声夺人:“丁队,我们就玩了一把。”
热黑忙不迭地点头:“对对,一把都还没结束呢。”
丁琎没指责他们,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还坐在地上的陈淮景:“你跟我出来。”
“啊?”陈淮景突然被点名,后背下意识挺直,当时冷汗就下来了,丁琎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可不小,他放下牌颤巍巍地站起来,突然有些后悔跟着周轶他们回来了。
热黑和四马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陈淮景跟在丁琎身后出了门:“不是丁队……我是看他们两个太累了,就、就提了个建议让他们放松放松,我没有恶意的。”
宾馆楼梯那儿有个窗口,丁琎把人带到了那儿,倚着窗口示意他往外看:“一点钟方向有五个人,十点钟方向有两个人。”
他望着前方:“宾馆门前停了两辆从大都过来的车,如果我没记错,刚才它们是停在面馆门口的。”
陈淮景看向窗外,脸上的笑随着他的话逐渐消失,他的表情越来越僵。
丁琎斜乜他:“没有恶意你把人往这儿引?”
陈淮景的表情强撑不住,要笑不笑的有些滑稽,他自以为无声无息的筹谋在丁琎眼里完全是小儿科,他没想到他的侦察能力这么强。
又一次失策了,陈淮景觉得自己万万不该把火往丁琎身上引,简直不自量力。
“丁队……”他心虚地直冒虚汗,小心翼翼地觑着丁琎,脑袋高速运转,想要找一个理由给自己开脱。
丁琎往楼底下看:“他们都是什么人?”
陈淮景本以为丁琎会狠狠地削他一顿,他都做好讨饶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这么和气。
他愣了下后立刻回答:“宝裕堂的人……宝裕堂是大都一个有名的古董店。”
他压低声音说:“背地里做的都是些倒卖文物的勾当。”
“哦?”丁琎睇他,“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陈淮景的表情难得正经:“宝裕堂的老板是道上有名的古董鉴赏家,我在他手底下待过一阵子,前不久他因为私下贩卖文物被捕了。”
丁琎瞧他:“你揭发的?”
陈淮景这会儿还虚心上了,他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我就是在他身边潜伏了一段时间,收集了点证据偷偷地给咱警察同志送过去了。”
“我也就是为保护文物事业出了点绵薄之力,和您比起来,和那些流血牺牲保家卫国的军人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惭愧惭愧。”陈淮景还不忘溜须拍马一番,最后叹口气,一筹莫展的模样,“追着我的那些人都是宝裕堂的人,他们知道是我把赵六爷送进了号子里,那铁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唉。”
说完他小心地觑了觑丁琎。
丁琎审视着他,一言不发。
其实他早先摸过陈淮景的底,毕竟他从一开始出现时就表现得十分可疑,他托大都那边的兄弟查了查,他并没什么前科,也没查出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至于有人一路追着他,这是私人恩怨,不归他管。
如果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他还算得上是个好公民。
丁琎一直不开口说话,陈淮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正当他耐不住要开口再说两句时,丁琎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