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居衡递上支烟,我当时没推掉,用呛辣的气息麻痹自己的脑神经。以后我养成了抽烟的习惯。不过瘾头不大,也就没有想过要戒,只希望能记住什么。但一腔的忧国忧民在给花花绿绿的世界逐渐腐蚀。
我没加拒绝的溶入当地的圈子。
实践证明,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老板的一通臭长的电话,终于将表面的平静打破。
“他让大学刚毕业的儿子做你的助手,是要把你手中的资源都抢过来,再一脚踢开。”范居衡为我不平,我觉察的出他大部分是出于立即反应的意气。
我呵呵一笑,点燃烟。“我本来就不大喜欢这。”
他真正楞住。“这是南方最适合创业的城市,还是你放不下烟雨江南?”
“你什么时候变文绉绉了。”那个什么中外合作办学的学历班,我通过熟人打听,教育部还没发给授予学位的资格,学费却比同类多上两倍;而外方的那所大学根本只是二三流的学院。原来教育也有伪劣产品。万般庆幸还没有付钱。“我是觉得这个城市不属于我。”
“那什么地方属于你?”
他问得认真。
“范大律师,别告诉我你喜欢我。”
他给问住,楞了会,“我想这不是你留下的理由吧。”
“相处时间不长,你倒是很了解我。”
“还有其他重要的原因吧!”
我沉默了一会,“如果我说我爱的人死了,让我万念俱灰什么都失了兴趣,你会相信吗?”
他有些惊讶,“但不管你怎样说,不要放弃理想。”
我的理想是什么?“你的理想是什么?”
他给难倒,“……五子登科,然后在四十五岁的时候退休。”
“好伟大的理想!”
“实现起来不特别难罢了。”他想了会,“你不会马上离开吧?”
我正经无比的说,“劳动法有规定,乙方解除劳动合同需提前三十天,让甲方安排好工作才能走,否则应对造成的损失负责。”
“你们没有合同吧?你的公司吃定你当初没学历才这么剥削!”
“我总有职业道德吧?不过我会让老板把我的养老金补上。”
果然,老板的儿子一副青年才俊,当地的名牌大学日语系毕业,还会一口流利的粤语。我加班两天两夜,将所有的客户与供应商资料都整理给他。
“裴珏,公司应该和你签过保密合同吧?这些资料我不希望看到你有带走。”
想和我来个下马威?不知道本人背后有十几个可以咬死他不犯法的律师吗?我礼貌的微笑:“你说的是劳动合同吗?我正要找你爸爸要我工作四年半的养老金呢!什么时候我们把正式手续办一办。我粗粗算了一下金额不大,按公司所在地的劳动法规,我的养老金帐户上应该有三万多一点……”我真的拿起计算器。
他脸开始发白。
“赵桦,我的学历才华都不如你,但知道大家为什么对我印象不错吗?就是因为我做人实在,不会耍什么小聪明。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教,不认识的人我替你引见甚至约了对方和你喝酒。即使我离开公司也不会对你藏什么私。我想你爸爸应该对你讲过,要和我合作而不是跟我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