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宴初见的情形,也有在一处时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厮杀,最令她心悸的,则是重?逢。
那梦堪称光怪陆离。
旧时住过的房屋,被改成了一个巨大的、鸟笼似的牢狱,沈裕将她关入其中?,又?亲手将一根不?知何?种技法织就的细绳系在她足踝上。
那绳子怎么都解不?开,越挣扎,只?会陷得越紧。
在漫长的梦境中?,除却面?目模糊又?一言不?发的侍女,她能见到的人唯有沈裕。
一直到惊醒,沈裕身上奇楠香的味道,以及挥之不?去的淫|靡气息仿佛依旧萦绕在鼻端,心跳如擂鼓,许久之后?方才慢慢缓过来。
在映月的消息传来之前,容锦未曾再踏足隔壁,每日的饭菜虽依旧会多做些,但只?等着小稷来取。
小稷试着问了句,她只?说自己接了生意,忙着制簪,无暇分心。
小稷拎着食盒,挠了挠头,讪讪离开。
隔壁的琴声响了半日,音调似曾相识。
在小瀛洲那段时日,时雨为容锦弹过这支曲子,又?告诉她,这是《凤求凰》。
母亲昔年?教他琴时曾戏言,若有朝一日遇着心仪之人,可将这曲子弹给?她听。
大好的风景都成了陪衬,一身白衣的温润公子如同画中?仙,恰到好处地贴合了她的喜好。
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容锦坐在窗边,一盒珠子数了不?知多少遍,淅淅沥沥的雨声落下时,隔壁的琴声戛然而?言,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雷声之中?,隐约有叩门声响起?。
第101章
叩门声混在淅淅沥沥落下的雷雨声中?,听起来并不真切,容锦犹豫片刻,决定装聋作哑。
可哪怕雨势越来越大,门外之人依旧未曾离开。
叩门声不疾不徐,耐性十足,明明是不起眼的动静,可一旦传到她耳中?,便再难忽略。
容锦从迟疑到麻木,终于起身拿了伞。
不过?从房门到院门这么点距离,她半幅裙摆已被雨水打湿,一直在门外站着的人自然好不到哪去,打眼一看,便知道怕是被雨水浇了个透彻。
容锦看得?直皱眉。
一场秋雨一场寒,身体康健的正常人尚不能这么淋雨,以他的身体,此举与“作死”无异。
雨水打湿的衣裳贴在身上?,黏腻的滋味实在不大好受。
容锦不想在此处这么耗着,侧了侧身示意他进门:“是有什么话非要今日?说不可吗?”
“你这几日?总也不来,”时雨声音低哑,牵着她的衣袖跟在身后,“我思来想去,不知是何事做的不妥……”
他说这话时带着几分可怜与讨好,容锦向来最吃这套,若真是为什么事情介怀,见此模样总会消些火气?。
眼下虽没开口,但冷着的脸色不自觉缓和了些。
在雨中?站了这么久,从鬓发到衣裳皆有雨水淌下,擦也擦不干净。容锦将?干燥的帕巾扔到他怀中?,看着地板上?那一小洼积水,皱眉道:“你一定要这么折腾,究竟是图什么?”
像是在问他为何冒雨前来,又?像是在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