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舟气未消,但其实他也清楚,一旦李凤迤睁开眼,他就觉得自己这点气根本不算什么,他现在只希望李凤迤快点好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李凤迤再次醒来的时候,荆天狱也已经回来了,他睁开眼睛便又懊恼地闭上,总觉得这一场病把他的计划打得一团乱,他觉得自己根本解释不清也没力气解释,索性闭着眼睛装死。
“他怎么样了?”是阿舟的声音。
“烧暂时退了,不过身体还很虚弱。”是楚情的声音。
“那楼主醒了没有?”哦,还有王雨艳。
“刚才他好像睁眼了。”阿舟又道。
哎。
荆天狱一直没说话,估计视线正盯着他,他如果再睁一次眼睛,恐怕逃不过那个人锐利的视线。
李凤迤这个时候完全不想清醒过来,于是他翻了个身,把自己牢牢地裹在了被子里。
房间里静了半晌后,忽地便有人轻吁一口气,然后是王雨艳有些开心地道:“太好了,楼主醒了!”
“我去拿药。”楚情一早就知道李凤迤醒了,见状便道。
“楼主一定饿了,我去拿粥。”王雨艳也跟着离开了。
屋子里又静了片刻后,响起了一个颇为无奈的声音:“起来吧,你恐怕饿了,我已经和荆公子简单说了,我们暂时不会问你太多,毕竟你还是个病人。”
“真的?”李凤迤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真的。”木成舟道。
“暂时是多久?”
“到你有力气说为止。”
“我要是一直没力气呢?”
“李凤迤,你要幼稚到何时?”从前一天晚上开始,李凤迤就已经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次了,虽说从前李凤迤也在他面前病过,可从没有发生过像这样幼稚如孩子般的行为。不过木成舟看在眼里,也没觉得有多不好,反而让他觉得这样的李凤迤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以往李凤迤也一样有血有肉,可似乎总是被一层浓雾包裹着,让人看不太真切,好像无所不能,而因前一晚他的计划被拆穿,就如同浓雾忽然散掉了些许,更实在的李凤迤就这样冒了出来,当然也有病着的缘故,若非依仗自己病着,恐怕他绝不会那么老实交代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这话一出口,李凤迤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幼稚,但仍是有些赌气地将被子掀开,抬手摸了摸额头,然后慢吞吞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角。
“你感觉好点了没有?”荆天狱看着李凤迤,这才开口问。
李凤迤这场病简直如同洪水猛兽般凶恶,也就没几天工夫,他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几乎可以跟那次毒忧林醒来的情况相“媲美”,见到这样的他,谁还忍心去追究什么呢?而在于荆天狱,更加不可能向他追究任何事,只因李凤迤将他支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他派人带他去见了唐欢,也就是唐廷的父亲,唐门的门主。